唐如錦的同情心早就微弱到可怕的程度,他根本就不想上前製止。

事實上,如果……如果不是辛甜自己衝到他的麵前,他是絕對不會管她的。

小姑娘將破爛的小熊玩偶扔進車內,捏著他手腕上的佛珠,輕輕脆脆的喊:“哥哥。”

之後,便雙眼一閉,暈了過去。

伴隨著她身體後仰,佛珠被生生扯斷。

那佛珠是唐如錦前幾日從友人手中得來的,戴著玩罷了。

現如今戴上沒有半日,就隻剩下狼藉。

珠子散了一車,唐如錦無心去管,那聲“哥哥”,讓他心軟了。

他下車,做出了人生中第一次多管閑事的決定——他將已經暈過去的辛甜抱上了車。

那時的辛甜身體實在孱弱,在醫院住了小半月,期間高熱不退。

這樣的高熱還引起了並發症,她醒來後便忘記了從前福利院裏的一切。

唐如錦覺得沒什麼大不了,忘記就忘記了。

她已經不是那個被一群小孩子追著欺負的女孩了,她是他帶回家的人,從今往後的人生,隻會和唐家有關。

可是如今,他們之間的距離,似乎也越來越遠了……

唐如錦站在手術室門口,口袋裏的手機突然震動了起來。

唐如錦打開看,是溫溪濘。

他接通電話,聽見溫溪濘一貫溫柔的嗓音:“如錦,辛甜怎麼樣了?”

唐如錦有些心煩,可還是柔聲道:“沒有什麼大礙,溪濘,你放心吧,你也是好不容易休息一天,別操心了。”

溫溪濘的語調更加體貼:“辛甜是你的妹妹,我照顧她關心她,都是應該的。”

隻是話音落下,低低的咳嗽了一聲。

唐如錦的眉心皺起:“溪濘,你怎麼了?”

“沒什麼,就是昨天拍下水戲,有些感冒了。”溫溪濘的聲音染上鼻音:“你不用擔心我,好好陪著辛甜吧。”

唐如錦想起了一些舊事。

他歎了一口氣:“溫家沒落的這些年,你一個女孩子,一定吃了不少苦。”

“這是我該做的,”溫溪濘輕聲道:“我終究是溫家人。”

“那天頒獎典禮上的事,我替小辛向你道歉。”唐如錦壓低聲音,道:“她這些年,是被我慣壞了。”

“沒事,她還是孩子,我不怪她。你快去陪她吧,先不說了。”溫溪濘體貼入微,臨了掛電話,還囑咐唐如錦好好照顧自己。

兩人電話結束,有醫生推著辛甜從手術室裏出來。

唐如錦上前兩步:“醫生,小辛怎麼樣了?”

“還好送來的及時,辛小姐無礙,您可以放心了。”醫生這般說。

唐如錦頓時覺得鬆了一口氣,他看向候在一邊的鍾宇宿。

“鍾秘書,你先在這裏陪著辛甜,我還有事,就先離開了。”

鍾宇宿一愣,他看著辛甜血色尚未恢複的蒼白臉色,欲言又止的看著唐如錦。

半晌,他到底還是應下:“唐先生放心吧。”

唐如錦點了點頭,臨走時叮囑:“好好看著辛甜,有什麼事,第一時間通知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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辛甜醒來時已經是夜裏,她覺得唇有些幹,微微抿了抿,便感覺到有人拿著棉簽替她濕潤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