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了,這種情況,茲事重大,司養昊怎麼可能將自己的把柄呈現於眾人之前?即便是自己的心腹也不可能。
現在唯一合理的解釋,就是這司養昊孤身一人前來,想要在楊明幾人找到線索之際,出手將之摧毀。
若是隻有楊明一人察覺,這事兒還真不一定。
但司徒青黛所修奇門醫術,對於氣息的感知也是極其敏銳,盡管沒有在縣衙之中察覺,但是當日在知州府中的感知,可是記憶猶新。
經由楊明這一番言說,司徒青黛確定,縣衙之中,司養昊絕對已經到了。
“可有什麼線索?”
楊明俯身低聲,司徒青黛湊上前來,貼近楊明耳畔,以極其輕微的聲音告知了楊明那青磚之上的線索。
“趙彥凱還真算是心思縝密,這等細微之法,若是換成常人,確實是難以尋得。”
“不過既然已經知曉了那老賊所在,不妨先溜他一溜。”
“明日你且帶著人,在這城中尋轉,給他以假象,裝作線索無從所得。”
楊明如是道,司徒青黛點了點頭,他們二人兵分兩路,自然能將司養昊玩弄於拳掌之中。
隻不過當前兵貴神速,容不得半點耽擱。
若是真讓趙彥凱排兵布陣,將這瓦寧縣包圍了起來,那楊明就是插翅也難逃。
在這三不管的地帶,趙彥凱就是當真派兵殺了楊明,也無人能給趙彥凱定罪。
北武王身死,此等大事縱然能扒了趙彥凱一身官皮,但楊明也確信,趙彥凱身後之人能輕易將此事壓下來,隨便找個替死鬼便是。
正因如此,楊明才需要在盡可能短的時間內,將這一切的罪證搜集,重返京城。
翌日,一大早,楊明甚至還未動身,城外,便已經傳來了喊殺聲。
楊明眉關緊皺,快馬趕往城牆之側。
在城外,已經雲集了近千兵甲,為首帶著這兵士之人,正是趙彥凱,和銀州主城的將領。
“將那賊人交出!朱冗,莫要說本官沒有警告你!”
趙彥凱臉色陰沉,失去了那遮掩其麵貌的人皮麵具,此時的趙彥凱表情扭曲猙獰,哪兒還有半點常日裏表現出的和藹可親?
城牆頭上,朱冗破口大罵:“你這賊人,還敢調兵遣將?”
“本官乃是銀州知州!你小小瓦寧縣縣令,敢這般衝撞於本官?!”
“放你娘的狗屁!給我打!”
朱冗大聲喝罵,一聲令下,城牆之上,百餘弓手齊齊放箭,箭雨落下,這近千兵士逃閃躲避。
此時的朱冗隻信城中之人是趙彥凱,眼前這人,他已經確信,定然是賊人!
楊明在城牆上不禁笑出了聲:“對,就這樣打!可惡的亂臣賊子,敢偽裝成本官的模樣!”
朱冗一臉的憤恨,眼見如此,楊明確信,這朱冗,絕對沒有被北庭節度使滲透。
當數輪箭雨射下,趙彥凱帶著兵陣退避三舍。
在這城牆前,縱然大軍壓境,也是難以直接衝殺進縣城之中。
小小的瓦寧縣,有著千餘甲兵坐鎮,若是真個廝殺起來,那也是兩敗俱傷的局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