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使讓沈海知道,孫悅再怎麼討厭他都沒什麼意義的,因為,病人的去世已經夠他受的了。嚴冬還是覺得沈海太“可憐”,真的這麼覺得,以至於他認為孫悅對沈海的看法有些片麵。
“我想,他肯定也是不希望病人死的。”
“他當然不會希望病人死了,這我知道,我不是因為他那裏病人出事才討厭他。是因為別的原因。”
“什麼別的原因?”
“嗯..你就別問了。”孫悅居然有些不耐煩起來。
嚴冬和孫悅一起這段時間,還沒有見到她這個樣子,但女孩子就是這樣吧,討厭一個人就跟喜歡一個人一樣,她們不需要原因,所以,嚴冬也就知趣的不再追問。
夜晚再無事。
清晨,後半夜值班的護士已經開始挨個病房抽血化驗了。嚴冬睡了大概4個小時,這樣值班的夜晚,已經不錯,沒有通宵達旦就是幸運的。在外科,尤其急診手術比較多的科室,真正應了那句話:沒有消息就是好消息!
嚴冬起來之後第一個想到的就是看看老穆。早飯已經有人給他送到床邊,看來這個被疼痛折騰得夠嗆的老領導,今天的氣色是好得多了。在床邊,嚴冬摸摸了他的腳背,皮溫有改善,脈搏似乎也有力了些,應該是緩解了吧,至少皮膚的顏色顯得紅潤一些了。嚴冬感覺放心許多,又安慰了老穆幾句。
再回到休息室,桌上分明是一份早餐,嚴冬確定,是剛剛出現在這裏的。
“趕快吃吧,今天食堂的培根蛋餅真是太美味了!”孫悅從在門口探進頭來。
值班的早晨有人提供早餐,那簡直是要感動落淚的。“你起得夠早的!”
孫悅不以為然,說道:“何止啊,晚上老穆腳疼,我還給他開了一針止疼針呢。”
“謝謝!”
“那你拿什麼謝我呢?”孫悅調皮的說道。
“你說吧!”嚴冬拿起早餐,吞了一大口。
“讓我領導你一周!”
“你要領導誰啊?”是萬主任的聲音,從孫悅背後傳來。
她伸了伸舌頭,“萬主任早上好!”
嚴冬也沒想到,萬主任今天會來得這麼早。
萬懷山平時上班大都在八點一刻左右到病房,除了科裏大查房,他一般就在手術之前自己看看比較“重要”的病人。像今天這樣這麼早到醫院也很少見。
“小嚴值班是吧?晚上忙麼?”他其實也就是象征性的問問。
“不算忙,就是二病區有個沒搶救過來。”
孫悅在旁插話:“就是那個前段時間血小板低的消化道穿孔病人。”
聽到這句話,萬主任立即顯得有些錯愕,“那個病人不是挺好的嘛?”
“我聽沈海說,這段時間一直不太好。”
“這…麻煩了。”萬主任眉頭緊鎖,沒再理會嚴冬和孫悅,徑自向自己的辦公室走去。
孫悅看了看嚴冬,滿眼疑惑,“領導怎麼了?”
嚴冬也看不出端倪,隻能搖頭說:“不知道。”
這種疑惑,在早上七點半開始的交接班上就解答了。在聽到嚴冬說,病人搶救無效死亡的時候,王鴻生也有些驚訝。
“我昨天上午來,其實主要就是看看他的。狀態是差了點兒,體溫、血象都高,但也不至於這麼快啊!”
“你昨天去看他了?”嚴冬忽然感覺這個病人的重要性出乎自己的預料。
“昨天上午沈海在他們病房,也挺關注這個病人的,我看問題應該不大,”王鴻生頓了頓,“怎麼會這樣呢?麻煩了!”
很少聽王鴻生嘴裏冒出“麻煩”這個詞,孫悅也感覺有些蹊蹺,她是藏不住問題的,“怎麼麻煩了呢?是怕有糾紛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