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125章 一樁舊事(2 / 2)

“那時候我感覺自己真的不行了,嗓子也喊啞了,一點兒力氣都沒有,可是我隻能強撐著,那時候我就一個念頭:我死了不要緊,可是我的孩子還沒看過這個世界,我怎麼能讓他就這麼離開呢?”

“我就哭著求你爺爺奶奶,求你爸把我送到醫院,可是那時候家裏連十塊錢都拿不出來,怎麼上醫院?”

“就在我絕望的時候,你姑她來了,拿來二十塊錢,讓你爸找人把我送到了醫院,醫生說再來晚一會兒,我們娘倆都沒命了!”

“所以,你姑她對咱們有恩,這些年我一直讓著她,也是顧念著她送來的那二十塊錢,顧念著她的恩情!”

陳羽聽著陳母講述著這一樁往事,簡直震驚到了。

這件事她從來沒有聽說過,她以前一直不理解陳母為什麼隻知道一味地忍讓,原來其中竟有如此緣由。

她以為的軟弱,一切都是因為自己。

陳羽抱住母親,失聲痛哭,為她這些年的隱忍和受得委屈而哭。

就在母女兩人在樓下抱頭痛哭的時候,忽然樓上“哐當”一聲,似是什麼東西碎裂的聲音,緊接著是陳父的咆哮聲,以及陳香芝的叫喊聲。

陳母放開陳羽,扭頭就往樓上跑,陳羽趕忙把超市門關住,也跟著跑上了樓。

眼前的一幕讓陳羽愣住了,飯桌被掀翻,盤子和碗的碎片灑了一地,湯水滴滴答答像小溪一樣蔓延開來。

陳俊和賀知文縮在一邊,陳香芝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自己的弟弟,陳父雙目怒睜,拳頭緊握,一隻手微微顫抖,有血順著手掌滴下來,一滴滴一滴的砸在地板上。

陳羽從來沒有見過他這個樣子。

在陳羽的印象中,陳父一直是懦弱的,平常的反抗方式就是嘮叨和抱怨,對於妹妹對妻兒的欺辱,他也總是睜一隻眼閉一隻眼。

他最常說的一句話就是:“忍忍就過去了!”

可是這次他爆發了。

陳母看陳父手上的血,一陣眩暈,身子晃了晃,像是要暈倒的樣子,陳羽趕緊上前扶住她。

“發生什麼事了呀?”陳母的聲音微微顫抖,帶著細微的哭腔,陳羽知道她在隱忍,才讓自己不哭出聲來。

“你問問她說的什麼話?”陳父指著陳香芝吼道。

“我說什麼啦?我不就是想找你借點兒錢嗎?哪有你這樣的弟弟呦,對姐姐這樣啊,哎呦……簡直不能活了呀!”陳香芝撒潑打滾,鬧了個天翻地覆。

陳羽知道肯定沒有這麼簡單,如果僅僅是這樣,陳父何至於發這麼大的火。

果不其然,陳父接下來的話,差點兒讓陳羽氣暈過去。

“你怎麼這麼狠毒啊?為了自己的兒子要結婚,就想要賣自己的侄女,你簡直是不配小羽叫你一聲姑姑!”

陳羽後來才知道,原來陳香芝的兒子也就是陳羽的表哥要結婚,但是彩禮不夠,陳香芝就把主意打到了自己弟弟一家身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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