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死的懶貨,一家人都起來了,就你還在床上躺著,你誠心要餓死一家子是吧?還不趕快起來做早飯?”

劉氏一臉怒容的站在西屋門口,把門拍的震天響。

但屋裏頭就跟沒有人似的,任她如何叫罵,也沒半點回應。

張清蘭擦著手從灶房裏出來,“娘,粥熬好了,等會你炒個菜就能吃飯了。”

劉氏應了一聲就要往灶房這邊來,張清蘭又出聲。

“娘,小妹許是因著親事心裏不痛快,您給她點時間,想清楚了就好了。畢竟是我搶了小妹的婚事……”

這話把劉氏心裏的火重新挑了起來。

“呸!怎麼就搶了?汪家隻說了想定鄭家的閨女,又沒說是哪個,你不是咱家的閨女?再說汪家也沒看上她啊。”

劉氏看著自個兒的親閨女,怎麼看怎麼好。

一大早的就知道起來幫自己弄早飯,而裏頭的那個,怎麼看怎麼討人嫌……

還不痛快!

這親事是她親自給鄭雲竹挑的,她這是對親事不痛快呢還是對她這個後娘不痛快呢?

“清蘭,你去地裏喊你爹回來吃飯。”

劉氏將閨女支走,準備好好教訓屋裏的小賤蹄子。

張清蘭前腳走出院子,劉氏後腳就重新去拍西屋的門,這回仍舊沒有拍開。

劉氏心裏的火蹭蹭的往上竄,看來鄭雲竹是吃了熊心豹子膽了,竟敢跟她唱反調。

劉氏將袖子挽起來後退兩步,打算將門踹開,把不聽話的繼女拎出來好生教訓一頓。

哪想到,門突然開了。

“啊——我的腿!”

劉氏來不及停下,直接栽進屋來了個大劈叉扯到了腿,撕裂般的疼痛襲來,頓時殺豬似的嚎起來。

鄭雲竹靠在門邊,雙手交叉抱在胸前,看著她的好後娘嗷嗷直叫,陰陽怪氣。

“後娘就是氣性大,好好敲門不就什麼事沒有了?你看,扯著腿了吧。”

好好敲門?

她在外麵喊了這麼久了,這賤丫頭裝死呢,她還要怎麼好好敲門?

劉氏咬牙,狠狠的瞪著鄭雲竹,腿上的疼稍緩一緩就起身伸手要往鄭雲竹身上打。

鄭雲竹冷笑著看她一眼,順手從門後拎出來一根用來抵門的棍子,反手抽在後娘身上。

劉氏頓時被打的坐回地上,滿臉都寫著不敢置信。

“鄭雲竹你想幹什麼?你連我都敢打!不得了了,這是要反了天啊!”

她邊哭嚎邊用手錘地,身上的疼痛讓她的眼淚無比真實,看著可憐極了。

鄭雲竹嗤笑一聲,不搭理這個在地上撒潑的後娘,繞過她去了東屋。

東屋是鄭有田和劉氏夫妻倆住的地方,家裏的好東西全在裏頭,平時被劉氏鎖著。

今個兒趕巧了,劉氏出來沒把門鎖上。

鄭雲竹步子邁得大,三兩步就走到東屋門口,推門進去。

後麵劉氏再也顧不上哭嚎,忍著身上的疼痛爬起來就追過去,嘴裏著急忙慌的喊,“死丫頭你做什麼?趕緊出來!”

鄭雲竹進了屋,一眼就看見牆角放著個蓋著粗布的籃子,掀開布從裏頭拿了兩個雞蛋。

又見籃子旁邊的小缸裏有小半缸白麵,裏頭有個小碗,順手舀了一碗麵粉。

拿到了雞蛋和白麵的鄭雲竹心情大好,看見劉氏過來的時候還笑了一下,“我能做什麼?吃早飯啊。”

這可把劉氏氣得不輕。

如今各家都不算富裕,鄭家攏共就這麼點白麵和雞蛋,這是劉氏給自己補身子用的。

她年紀不算小了,一直沒能給鄭有田生個孩子,心裏著急。

這些東西就連她親閨女張清蘭都不能動的。

“要死了你,這是你該吃的東西嗎?”

劉氏怒火中燒,踉蹌著過來撓她。

鄭雲竹輕巧的往旁邊讓了兩步,語氣不屑,“後娘可要當心些,別再摔著哪了。”

“你!”

劉氏愣住,下意識的就想打她,可麵對繼女眼裏的寒意,愣是沒敢伸手。

這還是她那個老實聽話的繼女嗎?怎麼一覺醒來跟換了個人似的,居然敢跟她動起手來了。

偏偏她還打不過!

劉氏怕吃虧,隻好恨恨的瞪著眼,看著鄭雲竹進了灶房去霍霍她的白麵雞蛋。

“天殺的啊,這日子可沒法過了啊,我這些年累死累活的就養出這麼個白眼狼啊……”

在劉氏的哭嚎聲中,鄭雲竹手腳麻利的給白麵加水攪成麵疙瘩。

灶房門口隨手拔了點野菜葉子扔進鍋裏,雞蛋打散往裏頭一澆,再撒點鹽。

沒多時,半鍋麵疙瘩就熟了。

鄭雲竹找了個粗瓷盆盛了就往西屋走,一邊吃飯一邊聽劉氏在院子裏哭嚎,就當聽個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