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兔和雪鶴還小的時候,父母就經常因為遊離四方而把他倆放在大江山,一直由大江山的妖怪把他倆帶大,其中和他倆關係最好的要屬酒吞童子。
每當雪兔扯著酒吞童子問父母什麼時候回來的時候酒吞童子就單手撐著下巴一臉惆悵的摸摸雪兔的腦袋。
“雖然你老爹不纏著我打架我很開心,但把你倆丟給本大爺就有點過分了。”
“聽著小雪,你爹跟你娘他倆啊....”
每每這種時候,酒吞童子就會帶著雪兔坐在紅楓樹下給她講她爹娘的故事。
據酒吞童子透漏,她媽認識她爸的時候,還是在五百年前大江山退治的那次,那個時候,在合適地點,合適的時間,合適的事件上,他倆就遇上了,然後就是一輩子。
說到她母親愛父親的時候,雪兔就瞪大那雙湛藍的眼睛,好奇的問酒吞童子:“就跟酒吞大人喜歡紅葉姐姐那樣嗎?”
“啊,當然了,等你以後有了喜歡的人就懂了。”
大江山的那場退治,鬼王首級被取,茨木童子舍身取回首級,雖然被砍掉一個手臂,但這比起鬼王的首級,並不算什麼。
雪初就是在那個時候見到了茨木童子。
女人一身白衣出現在黑夜之中,她背對著月光逆光而來,大妖靠坐在樹旁,僅存的一隻手死死的護住那個盒子,雪初垂下眼眸,蹲到他身旁。
突然,男人睜開眼睛,金色的瞳孔凶狠的看向雪初,半晌才吐出一個字。
“滾。”
雪初淡淡的看著他,女人的眼睛突然變得猩紅,茨木童子發現自己根本動彈不得,他呲牙咧嘴的看著雪初:“滾開!”
“再這樣流血下去,即便是你也會死的。”
女人突然開口道,她無視了茨木童子的警告,冰涼的手覆蓋在男人斷掉的手臂上,強悍的妖力湧入茨木童子體內。
被鬼切砍傷的手臂停止了流血,源源不斷的妖力湧入體內,茨木童子有些不可置信的看向雪初,雪初替他治療完就站了起來,她拿出一把白色的唐傘,看了一眼茨木童子轉身離去。
就如同她來時那樣。
奇怪的女人。
這是茨木童子對她的第一印象,同時他也認為女人很強大,認為她有做他對手的資本,所以,在傷好了之後就四處追尋雪初的下落。
他最終在一座山間小屋見到了她。
雪初就學著人類那樣每天日出而作日入而息,活的跟個人類一樣,不過這跟茨木童子可沒什麼關係,他隻想跟她打上一架,然後打敗她。
追尋強者的步伐是他此生的夙願,酒吞童子那種強大的男人,理應是他所追隨的對象。
不過,雪初對他的發出的對戰請求可沒什麼興趣,她指了指被茨木童子踩壞的小菜園,不滿的皺起眉頭,湛藍的眼眸瞪著他。
“這是我好不容易種出來的。”
“關吾什麼事,吾找你是來打架的。”
“.....有病。”雪初看著他翻了個白眼,撐起白色的唐傘轉身離去。
茨木童子不滿雪初對他的無視,手裏凝聚一團鬼火打向雪初,女人頭也不回的揮袖甩出一團寒氣,打散了茨木童子的鬼火。
“盲目的追尋強大,是不會變得強大的,看來你還沒有明白這其中真正的意義。”
說完,女人撐著傘消失在林間,茨木童子盯著雪初消失的背影,想了許久。
真正的強大嗎....
哼...
雪初是冰雪化成的妖怪,真正的雪的女兒。
她從來不知道感情是什麼,雪女向來無情,可是後來,她想要學著人類去生活。
以前她從來沒有這種想法,還在唐國的時候,是一個人類教給她的感情,一個女人。
她記得那個時候,那個女人身形單薄的獨自一人來到雪山之巔,想要尋找傳聞中的雪蓮回去救他丈夫的性命,在雪初的記憶裏,人類是無情自私,凶殘殘忍的生物。
每當下雪的時候,她都會出現在遺棄的戰場上,那些死去的戰士們的遺體堆積在一起,雪兔看著這一切,心裏湧起一種莫名的的感覺。
後來她才知道,那種感情,叫惋惜。
女人告訴她,她想要雪蓮,她想要回去救她的丈夫,雪初從那雙眼睛裏,看到了名為愛的情感。
愛?雪初並不明白,但她還是把雪蓮送給了女人,並送她下山,她撐著唐傘跟著女人回了家,女人的丈夫隻是個商人,長相俊郎,在妖怪的世界裏,並不缺乏好看的人。
但是看到兩人相擁在一起的時候,雪初有種說不上來的感覺,她也不知道那是什麼。
但她知道了一件事,她想學著人類那樣,學著人類那樣擁有所謂的感情。
女人知道她是妖怪的時候,臉上露出名為害怕的神情,但她並沒有驅趕雪初,而是很好的感謝了她,並告訴她趕緊離開,因為這裏有很多的道士和法師出沒,對她來說還是很危險的。
“為什麼...要告訴我這些?”雪初抿了抿唇,這樣問女人。
“因為你是我丈夫的救命恩人,這點我還是懂的,最近這些道士們也不知道怎麼著,瘋了一樣的抓妖。”
雖然這麼說,但雪初還是一有空就來找女人,她倆也就成了所謂的朋友,後來女人生子,她抱著那小小的嬰兒,覺得人類真的很奇妙,直到女人和她丈夫活到垂暮之年去世之後。
雪初為她流下一滴淚水。
她保護著那個女人,一直到她老死那天,女人拉著她的手,笑了笑。
“能遇到你,是我的福氣....”
雪初笑著看著她,眼睛流下一滴淚水。
“應該是我的福氣...你教會了我很多東西。”
女人死後她開始遊離四方,也是最近幾年才在扶桑定居下來,生活在離平安京很遠的一座山林,學著人類的模樣生活。
救茨木童子的時候完全是出於本能吧,然後她就被這個麻煩給纏上了。
雪初第四十五次擋住茨木童子的攻擊之後,她撐著傘看向茨木童子,提出了一個要求:“這樣吧,我跟你打一架,你以後都不要來煩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