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複抹了一把臉,悄聲拍了彼薪一下,然後就道:“還說什麼早點,我瞧著該去用午膳了。”
彼薪便說那不如一同出遊,尋些館子去吃。流複心裏也是這樣想的,打發人尋了便裝。二人改頭換麵,一副尋常公子的樣子,明麵上隻帶了幺客等幾個小廝,出了行宮,就沿著秦淮河一路閑遊。
二人聊起江南盛景,說起金陵風月,都覺得確實文雅別致,有水鄉情態。彼薪瞧見水上漂了幾處畫舫看著有趣,就道:“這船好,該買一隻擱在我那園子裏。”
流複招了幺客私語了幾句,然後對彼薪道:“好好的,買園子做什麼,金陵最好的園子不是在咱們家?”
彼薪扇骨一展,對流複笑道:“那也不同。咱們家那園子少不得有些規矩,新置辦的私宅就沒那麼多講究,你隻管去鬧,心中快意就好。”
流複拿了把象牙題畫的紙扇,折著扇麵搭住彼薪笑道:“那你也忒氣派了,咱們也不在這長住,修成了園子也住不上幾回。”
“其實置辦新園子一是住,二是多個產業。江南園林精巧別致,富商大賈也都愛這風雅,一個好園子能值萬金。說來也巧,我剛到這裏就遇上這家人要搬去揚州,就留了個小園子以後好回鄉落腳,這個大的就賣了換些銀錢,價錢也算公道。我去逛了一圈,布景院落都是不錯,當下就定了。”
流複忍不住笑道:“以你的身份還置辦什麼產業,我的爺竟要去求田問舍了?”
彼薪小聲道:“我那私庫銀子也不多,留得幾處好地,以後有什麼事也好頂一頂。”
“那你花了多少銀子?”流複問道。
彼薪拉住流複的手,在袖子中比劃了一下,流複笑道“那你算是賺到了。”
二人手牽在一處又不肯鬆了,眼神焦灼了片刻,依依不舍放了那汗津津的手。
彼薪流複逛著興致好,也不去吃那大酒樓,在路旁叫些吃食坐在攤子上就吃了。彼薪流複單獨一桌,一人一碗如意回鹵幹,一籠灌湯包子,二兩鍋貼,又要了份糖芋苗一塊吃。
彼薪見那鍋貼像是煎餃模樣,嚐了一口,底邊焦香酥脆,內裏汁水豐足,隻是不知用的是什麼肉味道這樣濃鬱鮮香。
流複見彼薪看著那鍋貼新奇,抬眼就用眼神問他怎麼了?彼薪便道:“你知不知道這是什麼肉?”
“牛肉。”流複隨意道。
彼薪皺眉嗬道:“大膽。”
眾人都被他的聲音吸引了來看,流複趕緊拱手向各位道歉,然後收了手繼續吃了起來。
“我朝禁宰耕牛,這裏的人怎麼敢這麼大膽?”彼薪壓低了聲音,那眉卻擰地更緊了。
流複抬手安撫了彼薪一下,解釋道:“老死病死的牛吃了也不違禁,百姓們儉省,舍不得浪費,拿出來賣了也尋常。”
彼薪有些嫌棄地看看,但看著眾人都吃地津津有味也不那麼講究。他越吃越覺得這牛肉的滋味不同,幾塊鍋貼下肚意猶未盡,於是抬手又要了二兩來吃。
流複悄悄盯著他笑,彼薪倒是沒注意,自顧吃得很高興,一會就吃好了,等著流複慢慢吃。流複收回眼神,鹵幹吃的差不多了,最後舀了兩口糖芋苗嚐嚐也就算飽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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