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匿隱情黃鵠去哀鳴 含怨思禮吉誦悲歌(2 / 3)

柔豔趕上機會,說了些話想讓彼薪去宮裏坐坐,彼薪心不在此,隨意敷衍道:“你哥哥在,讓他去陪你說說話。世子累了就去盤赤台歇著罷了。”彼薪後退幾步,握住流複的手輕聲道:“你就留在宮裏。”

禮吉也沒心思去柔豔那裏閑話,跟著彼薪流複去了乾清宮禦書房商議,傳了一眾人問及劉黃鵠之事。三人心中大概有數。

流複恨意難平,紅著眼道:“他是我兄弟,我一定要為他報仇!”殿裏隻他們三人,彼薪與禮吉對視一眼,都是心中一沉。

流複眼淚又淌了下來,道:“皇兄,臣弟想見他一麵。”

彼薪道:“當然。隻是你現在還有些急躁,你先平靜些再去。”

禮吉嗓子裏似堵住了什麼,難受的說不出話來,他連順了幾次喉嚨才說:“正是。”

彼薪夜裏輾轉難眠,本來白天還熱辣辣的,到了晚上竟下起雨來,更覺得心裏悶得慌。彼薪怨懟雨聲,夜雨梧桐最是引憂。他恍惚間瞧見阿鵠扮作高力士,他拱手一言道:“主上,這諸樣草木,皆有雨聲,豈獨梧桐?”

“梧桐?”彼薪喃喃道,他又道:“你哪裏知道?真真是夏天不覺。若不肯相饒,便共隔著一樹梧桐直滴到曉。”

彼薪坐起身來,看見流複側著身睡著了,被子把臉都蒙著半張,發絲散著。他輕輕掀開他臉上的被子,正要去撩開他的頭發,流複含糊著好像在說什麼話,彼薪撩開他的頭發,附耳上去聽。

流複好似夢魘,眉頭緊鎖,嘴唇微張說了句:“呆子。”說罷腿又蹬了一下好像要踹什麼東西,隨後滾燙的眼淚滴在彼薪撩開頭發的手上。

彼薪本不想讓流複去瞧阿鵠,怕他傷心。但拗不過流複,隔天就去了宜人府上,流複剛進去時倒還安靜,宜人病著起不來,讓族裏人代辦喪儀。

族人在邊上哭嚎,流複跪在靈前,任由他們作勢,杜聘瞧時間差不多了,就去扶流複,握著杜聘的手腕,從嘴裏咬出幾個字:“誰許你死的?誰!”

杜聘手腕吃痛,但輕聲勸道:“哥兒泉下有知,不希望您這樣。”流複情緒漸漸不收控製,眼睛通紅,杜聘趕緊扶起他,對邊上人說:“王爺還沒看過宜人奶奶,管事的快去通傳。”

流複跌跌撞撞的出來靈堂,禮吉行禮送他幾步,便也進去致禮。禮吉以為自己忍得住,但走在靈前他想放聲痛哭,可是他最不會的就是哭,眼淚堵在心裏,像毒藥一樣煎熬,但他無法讓自己就這樣冷漠的看著,他想做些什麼去送送他的亡靈,他用悲宏的聲音道:“生而影不與吾形相依,死而魂不與吾夢相接,吾實為之,其又何尤!彼蒼者天,曷其有極!”肺腑之語蓋過那些作勢的哭聲。

流複收了悲痛之狀,忍著淚同彼薪去瞧宜人,好言安慰,宜人攥著流複的手哭成淚人,說什麼也不信阿鵠是自戕。流複哪裏不是這麼個心思?含了淚說要查個仔細。

彼薪三人回宮不久,京兆伊的人大概有了眉目,便到乾清宮稟報。主官道:“微臣基本斷定劉都統的死乃他殺,並非自戕。”

彼薪抬手示意他繼續,韓郯上前細說:“劉都統被發現時房門虛掩,血跡滲出屋外,如果是在劉都統屍體所在的牆角受傷倒地,哪麼血跡不會流這麼遠。而事實也是靠近房門的位置也大片血跡,可以斷定劉都統在靠近門的位置被人穿心,然後爬到牆角血盡而亡。屋內沒有劇烈爭鬥的痕跡,隻有門栓掉地,那麼很有可能是凶手躲在房中留下偽造遺書,待劉都統進屋便用匕首刺傷他,而劉都統受傷可能在反抗時扯落凶手身上的犬牙配飾卻沒讓其發現,然後往牆角躲避。當凶手逼近劉都統,劉都統將犬牙藏於身後血盡而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