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七夜。”
“我是七夜。六天七夜的七夜。”
“聽說過,你很厲害。”許如雲審視著麵前這位看上去很年輕的七夜。
“比你厲害?”七夜問。
“若要論武功修為,你應該不如我……不過要論殺人,你比我強。”
“唔?”七夜奇道。
“身為輿圖處掌圖左使,知道這些並不奇怪。”麵對這位傳說中的殺手,許如雲解釋得很耐心,“聽聞七夜出道頭兩年,好幾位比我厲害得多的人物便死在你手裏……不知為何,你很快就在江湖中銷聲匿跡。然而雁過留聲,這個江湖不知道七夜的,怕是不多。”
“難道江湖上還有我的傳聞?”七夜挑了挑眉角,問道。
“正因為是傳聞,所以傳聞你比以前還要強。”
七夜忽然問了一個毫不相幹的問題,“輿圖處掌圖左使為什麼會取個女人的名字?”
“許如雲這三個字裏,可有一個和女人有些什麼關係?”許如雲皺了皺眉。
“你長得也很像女人。”
“這個……”許如雲揉了揉鼻頭,“應該不是我的錯。難道說七夜……便是姓七,名夜?”
“沒有姓,我是遺腹子。沒出娘胎,娘就死了……救下我的人,算準我隻能活六天七夜,便叫我七夜。”
“他似乎算的不太準。”
“他應該算的準……他說普天之下沒有人比他算的更準,隻不過我的命太硬。”
“據說那位老人,便是天機、地引二位中的地引前輩?以他經天緯地之才,易卦卜算之能,算不準倒也堪稱奇聞。”
七夜道,“小時候沒問過他是誰,大了再也沒見過……我倒想問問你,這些我自己都不知道的事兒,你怎麼知道的!”
“在輿圖處,我主要負責打探江湖中的一些消息,所以知道的比別人多一些,這不奇怪。”
“既然如此,你應該知道我是一名殺手。拿人錢財,與人消災。今天之所以我會在這裏,是因為我收了銀子的……”七夜看了看橫他們之間的蘇赫,對許如雲道,“所以咱們沒什麼好談的。你就不用動他的心思了,你應該知道的,我玩兒一樣就能殺了你。”
玩兒一樣就能殺了你……
許如雲饒有興趣的看著七夜,他還從未知道,居然有人可以在他麵前這麼狂!
蘇赫在他們之間……這種情形之下顯得很尷尬。
他早就發現他仿佛進入了一個怪圈。
凡是提到他,或者跟他有關的一些事,都與他本人好似沒什麼關係。
這很奇怪。
這感覺很不好。
他隻好向左右兩旁的七夜和許如雲攤了攤手,“繼續,你們聊,當我不存在就好。”
……
許如雲當然不會看他一眼,他也不怎麼想繼續方才那個話題,他貌似毫無戒備的向七夜隨口問道,“你這麼年輕,據傳聞時年應該隻有二十四五歲的樣子。”
“這個傳聞很靠譜。”七夜點頭稱是。
“果然英雄出少年。”許如雲歎道,“職責所在,我想請教一下。既然你時年不過二十出頭,你的劍法是怎麼練的……據說,武夷派的宗主、鐵劍門的掌門,這樣的高手,都是死於你一劍之下……難不成一出娘胎,你就開始練劍?”
“劍法?”七夜極為認真的想了想,“我不會什麼劍法。”
“這個……”七夜這麼一說,許如雲一時間倒真找不到太好的表達方式,“劍譜,你總看過的,我意思劍譜上的那種劍招。”
“沒看過。”
“嗯,”許如雲若有所思的點點頭,“那你便是已經到了以無招勝有招的境地。”
“什麼無招有招亂七八糟的……”七夜忽然覺得自己好像一個白癡,他感覺到和許如雲繼續談下去已經是非常的無趣。
所以,他的劍在手。
當然,如果這也能算是一把劍的話。
這柄劍,或者說這柄劍胚,通體之上什麼也沒有。
沒有劍鍔,護手,甚至劍柄一概全無……說是一柄劍胚也不怎麼準確,這把劍更像是一位技法很糟糕的鐵匠隨手打製的鐵片。
然而……
“你瞧。”七夜似乎沒怎麼動,那柄劍的劍尖,便抵在了許如雲的咽喉處,“這算不算你說的劍招?”
蘇赫神色大變!
他就身在二人之間。
這柄劍便橫在他的眼前。
然而這一劍……
沒有呼嘯如風,沒有寒光一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