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是什麽針,至今不痛不癢?」愈是這樣,崇與務心裡愈發慌,決趕到玉笥穀找吳南詠醫治,再圖後計。
委實不能再延,狗兒終奮起上前攔阻了林朝英,道:「看這廿多天的跟蹤,荊天門分明引我們掉進陷阱,何苦以身犯險蹈奸黨羅網?主母的狀況也得顧慮。」
林朝英輕咬下唇,明知南是「請君入甕」施毒手,她亦知自己會「偏向虎山行」,因那背影是他……可能是。「妳就在前麵鎮甸守候,若有不測,便代向外婆……說聲抱歉。」唉,念到母女兩代,同樣辜負了她的劬勞和寄望,久未有的鼻子一酸再度感覺,緩緩地道:「可以的話,便代我侍奉她老人家終老。」這時才發現狗兒不經不覺已長到自己胸口了,摸摸她的頭頂,道:「以妳的性格,她會喜歡的。」
狗兒搖搖頭道:「不會的,連她最心愛的孫兒都保不住的奴婢,又怎會喜歡?姑娘,我倆死活都在一塊!」林朝英傲氣驟生,道:「不會的,我還未揪他出來,狠狠臭罵一場,又怎會輕易著人家的道兒丟命。」
這密林看似平蕪樹橫,細究下便瞅出有策劃地開墾,且頗為熟識,故此不用荊天門那班嘍囉帶路,林朝英也能輕易穿過了這林子。出了林子,見左邊是懸崖,對麵那峭壁光滑如一麵大銅鏡,陡立於江邊;右邊有羊腸小徑通往另一密林,林子後麵山巒起伏,壑穀隱然,林朝英猜想龔良口中的深穀山林,遮莫在當中某處?存心搶在荊天門人前頭,殺吳南詠一個措手不及,便提步奔往。走了一小段,驟感有點不對勁,回頭看狗兒仍留在出口,佇看著那片峭壁。
「看,峭壁那邊底部,黑黝黝的位置,是否洞穴?」狗兒遙指。憑江浪拍打後的水流情況,林朝英認為狗兒的觀察可信,何況適才忽憶起龔良一番話,他道:「到山穀前,我們進入一個洞穴,經過一條暗黑的隧道;在進洞穴前,要穿過一個怪樹森林;出怪林前被蒙頭前行,因此中間如何連接便不得知。但記得某帶路人幾番提醒靠右邊走,還說了這六個字,便被旁人喝止,推斷當時正走在崖壁上。」林朝英沉吟道:「前無去路,難道要跳崖遊到那邊去。」
實在危險,狗兒怕她會不顧一切,忙道:「何不躲在一旁,待荊天門到來,看他們如何過去?別忘他們是我們的帶路人。」半哄半推把林朝英帶進小徑左旁的樹林。
林朝英實不想躭擱,執意先發製人。日照當空,林朝英驀地醒起可循日影尋找路徑的技術。果然在林中較亮處找到另一條山徑。這山徑看來是開鑿了不久,寬度僅容兩人並肩,繞崖邊蜿蜒向下至一洞口,裡麵暗不見物。林朝英突湧起一份不祥,拉著狗兒道:「遇險即退回怪林躲避,憑你的步法利用奇枝怪樹掩護,他們當中應無人能捉到你的。吞下這蜂蜜丸,能辟迷煙毒霧。」
以往每次行動,何曾如此叮嚀?狗兒想必是她快要重見那人,五內紊亂所致,反拍她的手背,道:「放心,我等著看姑娘妳,如何狠罵他一頓。」
洞中通道曲折,沿著走了不久便令人辨認不出原來方向。林朝英暗忖幾個可埋伏的位置,都沒設哨崗,難道有何天險可仗恃,還是佈了陷阱在前頭?繼續前行,通道愈來愈傾斜,地麵由砂礫遍蓋漸變了濕滑的崎嶇石路。林朝英思量這環境,或為了削弱輕功的施展,邊抽出「分龍索」防範,邊叮囑狗兒小心。狗兒應道:「是。何以荊天門那群嘍囉還未見影踨?」林朝英再凝神細聽,仍沒有發現,道:「按道理,他們該已到洞口……莫非此洞另藏有暗道?」想反正到了這地步,就走到底且看怎樣環境。過了一段時間,遠見前行無路,左邊石壁頂卻隱隱透射光線。二人縱身攀爬上壁頂,看到距離腳下斜坡不遠有個洞口,光線就是從此射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