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張圖片更讓我大跌眼鏡。因為拍攝時間為昨天晚上。那個穿著迷彩服的男孩乞求將他挽回,撲入他的懷抱,就在那一瞬間被拍下來了。雖然下一瞬他狠狠將他推開,並對他說:“你別對我糾纏不清,這對你沒好處!滾!”
為什麼偷拍的沒發現,反而發現我了?我一直搞不懂。
不過這些事情都與我無關。
軍訓快結束了,老天開眼,在結束的前一天居然下起了雨。教官居然大發慈悲給我們放半天假,那天我打算悶在宿舍裏看書,宿舍餘人則要提出去玩,而我卻以要陪女朋友逛街而打發了他們。
我們法語一班總共有六個男生,隔壁宿舍住了四個,我與一位來自廣東的男孩還有兩個俄語專業的學生混合住。那位廣東的男孩說著一口不太流利的普通話,卻也是彬彬有禮。不過他一個南方人長那麼高大倒是讓我吃驚,足足一米□□,但很瘦高,戴著一副眼鏡,斯斯文文的。不過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鬥量,這人竟然很快成為了籃球隊隊長。平日裏我和他關係一般,可能是我性格對他來說比較奇葩。但他一貫友好,覺著生活在同一宿舍不容易,處處都為我著想,隻是我不太領情而已。
那天下午我給阿濤打了電話,告訴他明天下午我要回家。他說要來接我,我念在他工作較忙,就拒絕了。
第二天,我突然聯係不到郭沐瑤。她的QQ頭像一直都是黑白的。突然之間她不在身邊我卻有點不太適應。這個女生太過於活潑開朗外向,每天早上幾乎與我形影不離。可是,今天她是怎麼了?
一個上午我都有點心神不寧,給她發消息她竟然也不理我,若是平時,她能做到秒回,除非她在洗澡或者呼呼大睡。
肯定出事了,下午的軍訓結束儀式她也不在。
當講台上校長宣布軍訓結束時,所有人歡呼雀躍,帽子扔得老高。而我大多是沒有心情迎合班上同學把教官舉起來鬼吼鬼叫的,而是穿梭在人群裏,去了郭沐瑤她們班。
一到他們班所在的位置,那是在操場邊緣,就有幾個女生嘰嘰喳喳:“郭沐瑤,妓/女。”
“這女人家裏家教不好吧,老母親聽說也是□□命,很年輕就得那種病死了。難怪生出這麼個爛貨。”
“跟那什麼黑社會的搞在一起,我看呐,她那什麼幹哥哥搞不準跟她上過床呢,成天對他色眯眯地看,下半身倒是很活躍。現在好了,她幹哥哥出事兒了,倒是扔下了她男朋友。”
“夫君~用力~”
“還不是因為她那什麼幹哥哥醜?長得跟土匪頭子似的。她男朋友挺帥的,跟花肘子有一拚。不對,各有各的帥。”
她們圍成一堆談得不亦樂乎,根本沒有注意到我的存在。說真的,郭沐瑤有這樣的室友與同學還真是為她感到可悲,她們口口聲聲說郭沐瑤沒有家教,我看這群人才是道德淪喪。
“你們真可悲。”
我說了一句,幾隻烏鴉嚇了一跳,遂麵麵相覷,之後漲紅著臉,拍拍烏鴉翅膀“飛”走了。
我找不到郭沐瑤,但我實在沒有辦法找到她,隻能通過發信息的方式叫她盡快給我回複。
那晚,我睡得很香,可能是軍訓過於勞累的緣故。第二天早上醒來的時候恍若新生的竹筍,享受著陽光雨露。我打算出門給阿濤買條煙給他,雖然我口口聲聲叫他少抽,但這是他自從林森死後唯一的愛好。既然他愛,就給他買吧。
出門的時候我突然聽見樓道的謾罵聲。謾罵聲回音響亮,還夾雜著你踢我打的聲音。
我眯著眼睛望過去,隻見三四個人抬著一個男孩扔出了宿舍門。身體與地板磚發出強烈的悶聲,讓我聽了都覺得渾身疼痛。之後,那四個人上去就是一頓痛揍。
“同性戀也敢住我們宿舍?是不是看上我們了?你真惡心!你大半夜打飛機是想著老子伺候你的吧?想男人想瘋了?!勸你滾出去!”說完,那個高個子就往那人頭上潑了一盆涼水,一腳踢在他的胸膛上,憤憤然離開了,“嘭”的一聲把門合上。
我異常生氣,因為作為同性戀根本就沒有錯。錯就錯在生活在一個不太包容的國度,這裏的很多人都帶著有色眼鏡,甚至運行暴力手段極力排斥。
太過分了,居然這麼欺負人!
我飛快趕過去。那人被踢翻在地,幹脆趴在了地上輕輕抽泣了。我看他哭得極其傷心,靠近他的腳步也慢慢緩緩。
我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肩膀,問道:“喂,你沒事兒吧?”
他很狼狽,全身都濕透了,好像還受過傷。翻身的動作有點艱難,吃力的動作讓他全身顫抖。
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