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槐序坐過三年牢。
上輩子薑黎隻聽大舅向國華感歎過一回,說很多事都是福禍相倚的。
如果不是被朋友坑去坐牢,薑槐序後來不會那麼成熟穩重,事業上做出那麼大的成就。
但也是因為那次坐牢,薑槐序失去了很多珍貴的東西。
具體事情發生在什麼時候,被誰坑的,向國華沒有提,薑黎也沒有細問。
要是早知道有重生這回事,薑黎肯定把這事打聽得明明白白,好提前替薑槐序規避。
上輩子她是八五年回城,小舅那時候事業就已經小有所成,所以時間應該是在開放前後兩三年左右。
但除非天災意外,凡事都有苗頭,不會突兀發生。
說不定這時候就已經有萌芽的跡象,薑黎打定主意,把嫩芽掐死在搖籃裏。
當時向國華隨意感歎,隻是替薑槐序可惜,但這時候家裏有人坐著牢,受影響的絕不止是薑槐序一個。
一人犯罪全家遭殃。
檔案決定命運的年代,家裏其他人的升學和工作都會受到影響。
再者,人言可畏,唾沫星子真的能逼死人,除非一大家子背井離鄉,否則誰都避不開輿論的傷害。
這也是舒蘭秋避諱離婚的重要原因。
薑黎不否認,磨難可以成就人生,她上輩子也一樣經曆過許多磨難。
但更多的還得靠自己,心性不堅定的人,磨難隻會摧毀人,內心堅韌,目的明確的人,不需要這種磨難,也能走向成功。
有些挫折不可避免,但有的,薑黎絕不會再讓它發生。
薑槐序看著慢悠悠跟在身側的薑黎,心裏焦躁得不行,“要不,你還是回招待所吧,你看,到了醫院也沒有你睡覺的地方,明天早上我就去接你。”
前麵就是醫院了,難道真的去病房裏坐一坐?
“沒關係,走廊的長椅可以躺的,學校的床板跟長椅差不多。”薑黎不為所動,打定主意不讓薑槐序撇開她。
眼看著走到住院樓下了,薑槐序終於停住了腳。
正琢磨著這謊怎麼圓才行,就見薑黎老神在在地看著他,一副我看你還能怎麼編的小模樣。
薑槐序,“……”
實話是肯定不能說的,薑槐序憋出一臉不好意思,“好外甥女,小舅是真有正事,跟你小舅媽約好的,你聽話,回招待所好好睡覺。”
哦豁——
“你那什麼眼神?”薑槐序等她應聲呢,就對上薑黎戲謔的眼神。
要不是薑黎是重生的,她這會怕是真信的薑槐序的鬼話,什麼小舅媽,上輩子她連影子都沒瞅見一個。
連大舅都說了,小舅長了個玩心眼,二十出頭了都不開竅。
“小舅,沒有告訴過你,一個謊言要用無數個謊去圓嗎?我要是不小心跟大舅或者姨姥說漏嘴,小舅到哪去找個小舅媽來。”薑黎先一步轉身往醫院外走。
薑槐序跺了跺腳,快步跟上去。
這哪是外甥女,這是怕成了精的精怪,專門來克他的。
“算了,我回招待所吧,哎!我一個人在招待所裏,也不知道會不會被壞人盯上,畢竟我長得還怪好看的。”薑黎一副不再強人所難的樣子。
薑槐序默默望天,先前他還覺得薑黎不像薑家人。
現在看,這脾性,分明跟家裏老頭一模一樣,說不是親祖孫,都沒有人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