漆黑的夜色裏,冷冽的寒風肆無忌憚的刮在童話的臉上,吹得她發絲淩亂,遮住了大半張臉,瓢潑般的大雨狠狠的拍打著她的身體,整個人就像一個落湯雞一樣,毫無形象可言。

可是她卻來不及收拾自己的儀容和被雨水打濕的長發,淚眼婆娑的瘋狂奔跑在去往久安醫院的路上,手中緊緊拽著一份重若千斤的文件。

那份離婚協議書。

對,這是洛南夜,她愛了整整七年的那個男人派人送來的離婚協議書。

可是童話依舊不死心,她不相信洛南夜會真的這麼狠心,她追了他四年,她們結婚三年,即便結婚的時候有誤會,可是這七年她為了他付出了那麼多,童話不相信洛南夜會對她一點感情也沒有。

如果真的沒有,那他一個月前為什麼還要碰她。

她要親自問問洛南夜,問問他為什麼要給她這份離婚協議書,她相信洛南夜一定有什麼苦衷,她要親口聽到他的解釋。

童話用盡全身的力氣跑到了久安醫院住院部,站在李懷珠的病房外。

李懷珠,洛南夜的母親,她的婆婆。

即便都相處這麼久了,麵對她,她還是有些局促。

童話緊張而忐忑的站在病房外,對著窗戶上的鏡麵仔細的整理了一下濕漉漉的頭發,還細心的塗上了口紅,讓自己慘白的唇看起來多幾分血色,不至於看上去太過狼狽。

等到一切整理妥當,童話唇角微微勾起,勉強露出一抹淡到幾乎看不見的笑,她才滿意。

她知道洛南夜此時就在裏麵陪著生病的李懷珠,李懷珠最好麵子,也最討厭她儀容不整給洛家丟臉。

手扶上門把手,剛要推門進去,房內突然傳來了李懷珠虛弱卻咄咄逼人的聲音。

“南夜,你什麼時候讓那個女人滾出洛家?”

聽到李懷珠的這句話,童話的心裏咯噔一下,她清楚的知道李懷珠口中的那個女人是誰,她口中的那個女人不是別人正是她。

在洛家李懷珠不止一次的在洛南夜麵前稱呼她為“那個女人”。

多可笑,明明她是李懷珠的兒媳婦兒,可李懷珠從來沒有拿正眼看過她,對著她總擺出一副挑剔的模樣,趾高氣昂的稱呼她為“那個女人”。

難道李懷珠就那麼想要南夜跟她離婚嗎?童話的心裏極為忐忑的想著。

童話知道,三年前洛南夜娶她的理由並不光彩。

一場誤會,她與他在酒店被記者拍下傳到了網上。

第二日童家的大小姐與洛家少爺上床的消息便轟動了整個山城市。雖然隻是兩人前後出入酒店房間的照片但是也足以實錘。

即便是洛家麵對“輿論猛如虎”的情況,名聲也受到極大損害,洛氏企業的股票也接連三天跌停,一夜之間頓時洛氏企業人心惶惶。

為了洛家的名聲和洛氏,洛南夜才不得不娶她。

李懷珠和洛南夜一直以為是她設計的洛南夜,可是她沒有,她也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她隻是碰巧遇上了醉酒的洛南夜而已,稀裏糊塗的就發生了一切,可是他們都不相信她。

“媽,你別生氣,別生氣,小心身子!”洛南夜低沉而有磁性的聲音驀地響起。

這樣溫柔的聲音童話總能在洛南夜麵對她的母親時聽到,但洛南夜卻從來沒有在她的麵前如此溫柔過。

“我不生氣,我能不生氣嗎?當初她是怎麼進的我們洛家,怎麼害死你爸爸你都忘了嗎?一個千方百計爬男人床的心機女,一個不會下蛋的母雞,有什麼資格做我們洛家的媳婦兒。我們洛家的臉都被她丟盡了。”

李懷珠似乎一提到童話,心底就一肚子的火,還有無盡的憤怒,似乎童話的存在是他們洛家難以磨滅的恥辱,更是她的災難。

童話直搖頭,這不是真的,公公不是她害死的。公公對她那麼好,她怎麼會害死他呢?

不是她,可是她要怎麼解釋,她怎麼解釋他們都不會相信她。

“媽……”洛南夜想要說什麼,可是話還沒出口卻被李懷珠打斷了。

“你別說了,離婚協議書不是已經給她了嗎?趕快讓她把離婚協議書簽了,讓她淨身出戶。你當初可說了,讓她在洛家待著隻是為她的罪過贖罪,可是現在我不想再看到她,也不需要她贖罪,我們洛家少奶奶的位置隻能是雲溪的,你就算不為雲溪著想,難道就不為她肚子裏的孩子著想嗎?那可是我們洛家的長子嫡孫啊,難道你想要讓他還沒出生就背上私生子的名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