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日子能一直過下去就好了。巧巧想。

日複一日,巧巧早已習慣了每次耍弄機關術時,人群中總有那麼一個猶如謫仙下凡,遺世獨立的白衣少年,溫潤而笑,那笑仿佛最好的陳年佳釀,隻是聞到,便讓人醉倒,不知今夕是何夕。

所以今天,巧巧感覺到很不習慣。

她在人群中找了一遍又一遍,卻找不到那熟悉的白衣身影,隻覺得心裏空落落的,渾身上下都別扭,怎麼都覺得不對勁,仿佛丟了魂一般,她從小到大從來沒有過這種感覺。

那先生可真是個妖怪,可別是把我的魂給勾走了吧?少女心不在焉的操控著自己的機關獸,連吆喝都懶得吆喝,隻是心裏轉著自己的小心思。

可是,他是那麼好看,隻是見到他我便覺得歡喜,怎麼會是妖怪?他該是有什麼事耽擱了吧?少女安慰自己。

隻是之後接連好些日子,巧巧都沒再見到沉棠先生。

巧巧開始擔心了,沉棠先生不會是出了什麼事吧?長安有流言說那安節度使心懷不軌,欲犯上作亂,沉棠先生是信了這流言出了長安嗎?

胡思亂想著,巧巧不知不覺來到了秦淮河旁。

月黑風高,連星星都躲到了厚重的雲層身後,天空黑的仿佛一張擇人而噬的大嘴,秦淮河上卻是燈火通明,恍如白晝,在岸邊都能隱隱聞到河上花坊歌姬那婉約勾人的歌聲。

是了,不管如何,總該是去找找沉棠先生的,若他真是個妖怪,我便向他把我的魂要回來,他笑的那麼好看,一身謙謙君子的做派,總不會是個蠻不講理的妖怪。紅衣少女望向了秦淮河,終於是拋開了矜持,懷著她自己都沒發覺的小心思,要去找找那白衣的先生。

“姐姐留步,可知曉沉棠先生在哪?”巧巧來到了河上最大的花坊,頂著異樣的眼神,拉住了身前的一位姑娘,頭低的恨不得鑽到地下去,聲音輕的好像蚊子叫。

“我道是誰,這不是岸邊那朵牡丹花嗎,今兒個又是來找姐姐解釋那君子之交的?”伴隨著一聲嬌笑,略有些熟悉的聲音傳進了巧巧的耳朵。

巧巧抬頭,卻看到是之前她找著解釋的歌姬之一,一身胡姬打扮,此刻許是喝多了,雙頰緋紅,眉眼含春,手上提著一個酒壺,笑的嫵媚勾人,聲音宛如加了蜜糖一般膩人。

姐姐這樣可真是好看。巧巧心裏轉過了這個心思,隻道是周圍吵雜,對方沒聽清她剛剛所問,便湊近了那歌姬耳旁,複又問了一遍。

“喲,是來找沉棠先生的啊,姐妹們來看看,牡丹花來找沉棠先生了啊。”許是真的喝多了,歌姬調笑著高聲朝著周圍喊道。

周圍的文人墨客和歌姬們都望了過來,歌姬們隻是掩嘴而笑,並沒有沒有真的圍過來,倒是一些喝多了的男人卻是在哈哈大笑,要她別找什麼沉棠先生了,不如過去和他們一起飲酒作樂。

巧巧臉皮薄,臉紅到了耳朵根,低著頭閉上眼,隻當那些調笑都是過眼雲煙,雙手早就攥成了小小的拳頭,緊張的完全不知該如何是好。

“好了好了,隨姐姐來吧。”歌姬見巧巧如此姿態,也不再調笑於她,牽起她的手,來到了花坊後方一個安靜的所在,歎了口氣,道:“你自己進去看看吧,這沉棠先生啊,算是瘋咯。”歌姬說完,便搖搖晃晃的提著酒壺離開了,留下了巧巧一個人。

眼前,一道朱紅色的門房,卻是好像有千鈞之重量,巧巧手放在上麵,卻是半天也推不下去。

怕些什麼呢?為什麼不敢進去?沉棠先生大概就在這裏麵呢。巧巧給自己鼓著氣,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推開了那道朱紅色的門扉。

入眼的,卻是漫天飛舞的朱紅,以及在那朱紅之中醉酒而舞的白衣少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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