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宰先生很黏人。
鈴歌不止一次意識到這點。
他會在親吻她時呼吸稍微急促地細語她的名字,喜歡將她摟在懷裏,就好像溺水的人無所適從抓緊手裏的稻草。
他大概是喜歡她的。
被太宰束縛在懷裏,行動受限,鈴歌隻好回了句:“我相信。”
她既沒有生氣,也沒有一絲埋怨。
平靜縱容的語氣,就像清楚他想聽什麼,於是配合地說了出來。
可他聽見這句話一點也不覺得高興。
太宰目不轉睛地看著她,他微微張了張口,似乎想說點什麼,最終還是沒能發出聲音。
算了,隻要她還在他身邊就好。
他感受著她身上的暖意,悄無聲息地想著。
隻要她還在。一切就來得及。
……
蜷曲在沙發上的兩人,像是在冰天雪地中依偎取暖,盡管夜間的氣溫還沒冷到那種程度。周圍悄然無聲,直到鈴歌枕著他的臂彎犯起困來,太宰若有似無地彎了彎唇,將她抱回床上,她半夢半醒地喊了聲他的名字,拽著他的袖口漸漸陷入沉睡。
次日,鈴歌剛剛睡醒,還躺在床上除了眨眼沒有任何動作,就聽到含混不清的一聲:“早安。”
深色係的簾幕將窗戶遮擋得密不透風,房間裏光線黯淡,其實分不太清外麵天色,大約還是早上。
或許是這幾天發生了太多事,鈴歌這一覺睡得有些久。
她意識到太宰應該醒了有一會兒,沒等她問怎麼不叫醒她,身側的人摟著她,在她耳畔輕聲吐著溫熱的氣息:“還能像這樣抱著鈴歌,總覺得很不可思議呢。”
“一點也不覺得不可思議。”她否認地回應。
她稍稍翻了個身麵向他,兩人的目光在空中纏繞,她將手溫柔地放在了他的臉上,默默感受著活著的人才有的溫暖與柔軟。
“你還活著,這就是理所當然的事。”她用再尋常不過的語氣回應,如同冬季過後茶樹嫩芽的綠眸中滿溢著輝光。
太宰一怔。
“是呢,”他微笑,“你是正確的。鈴歌今天準備做點什麼?”
他轉而問。
“工作。”她一邊回答,一邊將他的手從腰上挪開,跳下床,“首領昨天的行動給橫濱地下社會造成了不小衝擊,除了本部大樓裏部下傷亡統計以及後續整修的任務,還會有不少敵對組織聽見風聲,會趁此機會渾水摸魚。要做的事比山還多。”
鈴歌一副公事公辦的口吻。
本來想和鈴歌約會的太宰跟著起身,不開心地問:“不能交給部下嗎?”
“我就是您的部下呀,首領。”她將搭在椅背上的衣物拿起,出去更換前,朝他微微一笑,一字一句。
太宰自知理虧地沉默。
“對了,太宰先生早餐想吃點什麼?”此時,已經走到了臥室門口的鈴歌回過頭問。
……
鈴歌很忙。
非常地忙。
港口mafia堅不可摧的本部大樓遭到入侵,消息一夜之間傳遍橫濱的地下社會,異能特務科等政府部門無疑也收到相關報告尤其據說入侵者僅僅一人。
一時不少過去在港口mafia壓製下謹小慎微的組織蠢蠢欲動,為了能沒人幹擾地跳樓,被太宰打發到外地出差的幹部也接到消息返回橫濱。
中也先生似乎異常火大,一回來便馬不停蹄摧毀了幾個“以為港口mafia日落西山,自己又行了”的敵對勢力。
傍晚的天空變化多端。
獨留鈴歌一人的辦公室格外寂靜,她正在整理資料,門口傳來敲門聲。
她疑惑地抬起視線,站在門口的是身著華麗和服的尾崎紅葉。
“鈴歌,忙完了要一起喝一杯嗎?”紅葉彎起豔麗紅唇,慢條斯理地邀請。
紅葉姐約她喝酒的地方,是港口mafia名下的一間酒館,不對外營業,會來酒館的,大多都是地下社會,或需要情報交易的人。
調酒師與她們都是熟人了。
酒上來後,紅葉手指輕輕摸著杯口,過了會兒,才若有所思地問:“你和首領怎麼樣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