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股自然的味道並不是一眾氣質的描述，而是能夠真真正正，讓任何人都能感覺到的“味道”。
“領主大人。”博薩剛一看到夏瑜便激動地輕輕躬身，行了一個標準的帝國禮節，畢竟以博薩這位改革派的眼光看來，夏瑜現在所取得的成就絕對是有借鑒意義的。
夏瑜隨和地將博薩扶了起來，笑著說道：“博薩長老，在我這邊不需要帝國的禮節；請。”
夏瑜伸手邀請博薩跟隨自己進入到馬車車廂內，畢竟有很多事情並不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說的，甚至自己和安薩爾群島的交易其實也不能完全看兩個地方在會議桌上的談判過程，大部分內容都是在這一小段時間達成共識。
博薩輕輕地點了點頭，對身後的同伴使了個眼色，便跟在夏瑜身後走上了車廂。
“領主大人，安茹小姐這麼些年被我們寵壞了，恐怕一些地方衝撞了您；還請您看在她年紀還小的份上不要和她一般見識。”博薩剛一上車便笑著說道。
夏瑜輕輕搖了搖頭，說道：“我曾經聽安娜和西芙說過這個小姑娘，如果不是她我們恐怕也不會這麼快就見麵，我怎麼會怪罪她？”
“哈哈哈哈哈。”博薩大笑著說道：“領主大人和我之前見到的帝國貴族倒是非常不同。”
“要麼，我們要不要現在就步入正題？”夏瑜調整了一個舒服的位置，笑著說道：“畢竟勞斯特城現在並不大，我們恐怕很快就要到我的府邸了。”
“也好。”
博薩看到夏瑜這麼直接也是一愣，雖然迅速地調整了過來，輕聲問道：“如果安娜小姐沒說錯的話，我想領主大人您現在可能需要一條能夠安全抵達帝國北部的航線？”
“沒錯。”夏瑜點了點頭，說道：“你們也許也聽說過勞斯特領的狀況，鹿丹行省的河網我們恐怕沒有那麼多精力去開拓，而且我們也沒有那個能力，所以我們需要你們的幫助。”
博薩當然清楚鹿丹行省的狀況，也知道夏瑜並沒有對自己保留，於是同樣坦然地說道：“事實上這並不是一個難事，無非就是一塊光標水晶或者地圖的事情；但是......現在我們安薩爾群島同樣遇到了問題。”
“請講。”
“我們安薩爾群島自古信奉海洋神族，也就是傳說中的海神安薩爾；但是這麼長時間過去，哪怕連我們那邊同樣受到了帝國文明的影響。”博薩的語氣中充滿了現實的無奈，輕聲說道：“不得不說，有些時候哪怕是信仰同樣無法挽回精神的頹勢，甚至不得不屈服人性的原罪；所以，我們同樣需要改變。”
博薩的眼神幾乎在一瞬間變得銳利了起來，一字一句，無比認真地說道：“但是我們始終都沒有找到一個合適的方向；不過也就是在這個時候我們收到了安娜小姐的來信，在聽到勞斯特領的變化之後我變立刻下定決心，說服了島主和長老會......來到勞斯特領，和領主大人您做一筆交易。”
夏瑜聽到博薩的苦惱之後一愣；從前在各種影視創作之中這種信仰和社會形態無比質樸的種族似乎總是一副世外高人的模樣。
尤其是這個世界是真正存在神族信仰的原始宗教能力，隻怕束縛力會更強。
但是沒想到......人口外流、經濟滯脹、市場空虛、精神需求等等一係列的負麵影響在這麼些年神族信仰的壓製下竟然已經到了瀕臨爆發的程度，以至於其原始管理層都不得不主動尋求改變。
這個世界似乎......真的不能用以前那種好像看遊戲世界或者各種藝術形式存在的具象化的眼光去觀察了。
沒錯，夏瑜在這之前，始終都在用一種超脫於這個世界本身的眼光來看待這個世界的一切，甚至就連領地建設的時候在有些時候都忍不住用“玩遊戲”的思維去做。
那些一個個的人口和戶籍的數字，似乎無意中真的被自己當做了係統列表主麵板上一個冰冷的數字；甚至有些時候，夏瑜甚至直接將這些人用“生產力”和“市場”來稱呼。
夏瑜忍不住吞了一口口水，瞳孔微微收縮，這種變化甚至連他自己都沒有意識到。
如果自己一直這樣走下去......還算是人類嗎？
夏瑜一時間甚至感覺到心底傳來的那一瞬間的心悸；夏瑜忽然反應過來，這種變化不僅僅是係統的建造列表讓自己用一種造物主的想法看待身邊的一切，更重要的是自己的思想——沒錯，夏瑜發現自己始終都沒有從“地球”的視角中扭轉過來。
他就好像是一個借居的旅客。
這並不是單純的上帝視角，這更像是劇院、電影院裏的觀眾，對後續的劇情明明一無所知，但卻始終抱著“反正電影裏麵的東西不管怎樣也無法影響到我”的心態，電影結束就散場離開，然後等待著下一場電影。
還是那句話。
如果自己真的這樣下去，自己還算是人類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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