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蘇醒(1 / 2)

我做了一個很長,很長的夢。夢裏,各種事情紛至遝來,各種陌生的麵孔在我的眼前晃。我來不及整理事情,也來不及與陌生的人去交流,去熟悉,這些事情和人就都通通地離開了我的夢。留下我一個人,孤零零地在夢裏遊蕩,徘徊!

夢中,我不但沮喪而且很痛苦,因為我很想醒來,但我卻總是不能清醒。所以,我即絕望又難過,我不知道,我究竟要睡多久才能夠醒來?有時候,我很想從夢裏醒來,但我卻似乎總是睡不夠,眼皮子老是睜不開,不但如此,我的身子似乎很沉很重,麻麻的,痛痛的,感覺很是難受。我常常問自己,是不是就是這種感覺導致我不想醒來的原故?

就在我以為,我一直都會沉睡在夢中不能夠醒來的時候,我卻忽然聽到一聲很幼嫩,但又很膽怯的呼喊:“媽媽!”

媽媽?

我不由自主地皺了皺眉頭,這個夢,做得太離譜了吧?我竟然夢到有孩子叫我媽媽?難不成,我很想結婚生子?

可是,不對!在我的心裏,我是很排斥結婚生子的。所以,我不可能做夢會有孩子。

那麼,這聲呼喊應該不是叫我,而是叫我夢裏的另外一個女人吧?

這時,又是一聲幼嫩而又膽怯的呼喊:“媽媽!”隨著這聲呼喊,我感覺到有一雙小手在搖動我的身子。

我膩煩地伸出手去拍掉那雙搖動我身子的小手,心裏不由得生氣地道:這是誰家的孩子這麼不懂事,竟然隨便亂叫我媽媽?

突然,一聲驚天動地的叫喊:“媽媽,你是不是醒了?”這聲音,語氣裏含著太多的興奮和驚喜。

聽到這聲打雷似的叫喊,我猛地睜開了眼睛,看到我的眼前赫然出現了一張放大了幾倍的,看上去隻有四五歲的小女孩臉蛋。這張臉蛋上,鑲著一雙清純的,水靈靈的大眼睛,一個小巧的鼻子上粘著黑呼呼的東西。這張臉,雖然長得漂亮可愛,但是,她卻不愛幹淨,白晰的皮膚上,到處粘著髒東西。不但如此,她的鼻孔處,還淌下了兩行清澄的鼻水。這鼻水,流得老長,老長,長到要到達她的一張可愛的小嘴上了。

就在我以為她要把那兩行鼻水添進嘴巴裏的時候,她卻忽然猛地吸了一口氣,硬是把兩行到嘴的鼻水從嘴沿邊吸進了鼻孔裏。

呃?…………

看到這情景,我的肚子突然感到一股反胃的情緒在湧動,然後,一股酸楚難耐的東西差一點就要從我的喉嚨裏嘔吐出來。

天哪,我竟然被眼前小女孩肮髒的行為和舉止,弄得幾呼要嘔吐起來呢。但我卻硬是把這股反胃的情緒壓了回去,因為我不想讓小女孩看到我這樣,而傷了她的一顆弱小的心靈。

小女孩把鼻水吸進鼻子裏後,又把一張臉靠得我更近了。然後,她看著我,眼睛裏盡是興奮和驚喜,並開心地問:“媽媽,媽媽,你醒了?”說著,她忽然一頭紮進了我的懷裏,哭了起來說:“媽媽,媽媽,我以為你再也醒不來了呢。我以為……你……你再也不愛小瑩,也不要小瑩了呢。”

我一愣,這小女孩,叫我媽媽?那麼,我是這個小女孩的媽媽?可是,要命,我怎麼記不起我是誰了?

這時,我感覺到懷裏的小女孩扯起我穿著的衣服,去擦她那鼻水和淚水呢!

我的肚子又是感到一陣反胃的情緒在湧動,不但如此,我還感到一股無名之火要從心裏燃燒起來。雖然我不記得我是誰,但我敢斷定這小女孩一定不是我的孩子。因為我是一個如此愛幹淨的人,所以,我絕對不可能教出一個不愛幹淨的孩子來。

隻是,這小女孩,不知道究竟是誰家的女孩?她為什麼要叫我媽媽?還有,還有她怎麼可以隨便扯起我的衣服,來擦她的淚水和鼻水?這麼不禮貌又肮髒的行為,她的爸爸媽媽沒有教過她這是不允許的嗎?

想著,我把懷裏的小女孩猛地推開,抓住她的雙肩,看著她,我嚴肅而又認真地說:“小姑娘,你是誰?你為什麼要叫我媽媽?還有,你的爸爸媽媽沒有教過你,當你有淚水和鼻水的時候,應該拿紙巾來把它擦幹淨,而不是拿別人的衣服來擦嗎?”

小女孩聽到我的話,一愣一愣的,顯然,她被我弄糊塗了,弄傻了。她看著我,半天都不出聲,隻是傻傻地看著我。許久,她卻忽然張嘴‘哇’地一聲,驚天動地地哭了起來。

我慌得從床上跳起來,但,我卻突然聽到‘呯’地一聲響起,然後,我感覺到我的頭突然痛得我眼花繚亂起來。到這時我才明白,原來我聽到的這一聲‘呯’,是我的頭撞到了上鋪的床板而發出的聲音!

要命,我竟然睡在一張上下鋪的鐵床上!我睡著的正是下鋪,所以,我從床上一跳起來,頭自然就會撞到上鋪的床板。

我捂住被撞痛的頭,心裏不禁哀怨絕望起來。天哪,我這是過的什麼生活?我怎麼會睡在一張上下鋪的鐵床上?怪不得我在夢中的時候,老是覺得身子痛得難受。原來我是睡在一張硬板床上,這床上,除了墊著薄薄的一床棉絮之外,什麼都沒有。我睡在這麼一張可憐得不能再可憐,硬得不能再硬的床上這麼久,我的身子不痛才怪,我會願意醒來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