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打算鄉試再回南宣府?”清寒的嗓音響起,殷無衍知道湛非魚的獨立,當初她為了能去私塾讀書,不惜和湛家人鬧僵,最後甚至被過繼出來,遊學與她而言並不算什麼。
乖巧的點點頭,湛非魚開口:“老師之前來信讓我拜訪他的幾個好友。”
顧學士當年狀元及第,他的同窗好友也都是飽學之士,隻是有些人在朝為官,有些則閑居在各處。
湛非魚去拜訪的幾人裏,有兩人是書院山長,有一人是隱世,另一人則是黔中道的學政。
湛非魚說是去遊學,更多的則是接受這些人的指點,當然,讀萬卷書不如行萬裏路,多走走長長見識,於湛非魚而言好過閉門苦讀。
“黔中道是丘家的地盤,你若過去倒也安全。”殷無衍對湛非魚口中的幾個人名都知曉,但最了解的還是黔中道學政章厚乾。
此人博學,尤其善長詩詞,隻是行事不羈,當年在翰林院就得罪了大皇子的舅舅,最後外放去了黔中道為官。
章厚乾亦是出身世家,朝中又有顧學士這位至交好友,黔中道布政使丘大人圓滑機敏,章乾倒是在黔中道過的風生水起,最後成了一道學政。
“我身邊有阿暖他們跟著不會出事的。”湛非魚扯起嘴角笑了起來,可心裏卻有些不得勁。
抬眼瞄了一眼坐在對麵的人,可惜入眼的卻是一張平凡無奇的中年人的臉龐,湛非魚迅速收回目光,沒那個狗膽敢去看殷無衍的眼睛,隻是小臉卻垮了下來,分別的惆悵瞬間湧上心頭,壓得人難受。
說分開走的是自己,可矯情的還是自己!
湛非魚忍不住唾棄了自己一番,即便知道殷無衍就是這冷心冷情的性子,再者禁龍衛公務繁忙,能多留幾日都是奢望。
可一想到要分開了,再見麵又不知是何時,湛非魚心裏酸澀澀的難受,幾乎維係不住臉上平靜的表情。
正難受著,頭上突然被人揉了兩下,湛非魚愣愣的抬起頭來,卻忘記遮掩臉上失落不舍的表情。
“隴右道的事已經處理的差不多了,我送你去黔中道。”看著湛非魚瞪圓後染上笑意的雙眸,殷無衍鳳眸不顯,可嘴角卻快速的勾了一下,小姑娘倒學會口是心非了。
胸口的窒悶瞬間消失的無影無蹤,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湛非魚難得露出幾分孩子氣,“送不送都可以的,大哥哥你要是忙的話就不用管我了。”
“不忙。”幹淨利落的回答,殷無衍又揉了揉小姑娘柔軟的頭發絲,清冷的聲音不帶任何感情的響起,“這一路剛好可以指點你詩詞。”
呃……樂極生悲!湛非魚傻眼的瞅著眼神嚴肅的殷無衍,突然有種把人趕走的衝動。
即便到今日,自己的詩每一次都被老師罵的狗血噴頭,湛非魚是臉皮子厚,左右老師遠在京城,紙上罵的再嚴厲也不會少塊肉。
但一想到自己的詩詞會被殷無衍給看到,笑不出來的湛非魚眼神躲閃著,心虛的對了對手指頭,“老師說詩詞是小道,讓我多寫點文章,要不大哥哥你指點一下我的文章,老師說匠氣太重,少了靈韻。”
殷無衍剛要開口,卻聽到外麵的尖利刺耳的吵鬧聲,冷幽的鳳眸瞬間暗沉下來,有些人就是上趕著找死!
“大哥哥,我們出去看看。”對比詩詞什麼的,湛非魚突然感覺姚蓁意也沒那麼麵目可憎了,拉著殷無衍的手就往門外衝。
看了一眼住著自己的小手,綿軟柔和的觸感讓殷無衍眼神再次溫和下來,而感覺到湛非魚手上握筆磨出來的繭子,殷無衍心底驀地生出幾分心疼來,他的小姑娘本該無憂無慮的長大,而不是像如今這般頭懸梁錐刺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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