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33章 上門逼婚(2 / 3)

可丘靜媛呢?雖說是丘家的千金小姐,可不過是個平頭百姓,還敢對他頤指氣使,張閔賢不滿也正常,他若是連個小輩都要巴結奉承,他也不會被張知府定為張家的繼承人。

“丘小姐。”壓下怒火,一身官服的張閔賢還是那孤傲冷肅的姿態,說的也是官場的客套話,“丘小姐若是讓本官抓人,還請先遞狀子到府衙,屆時本官一定會依法行事。”

完全是公事公辦的態度,張閔賢看著怒不可遏的丘靜媛,沉聲繼續道:“本官要提醒丘小姐一句,湛姑娘有功名在身,丘小姐如果要狀告的話,隻怕先要挨一頓板子。”

即便出身丘家又如何,丘靜媛就是個平頭老百姓,湛非魚卻有秀才功名,更是小三元,這嚴格來說不能算是民告官,但張閔賢態度稍微偏一點,丘靜媛挨板子也正常。

“你這個昏官!”丘靜媛氣的破口大罵,尤其是看著張閔賢這官威十足的模樣,氣狠了,突然伸出手,一巴掌向著張閔賢的臉打了過去。

好在丘靜媛隻有十二歲,個頭雖然不矮,但比起張閔賢卻還是矮了一截,所以這出其不意的一巴掌並沒有打到張閔賢的臉上,隻是打到了他的下巴還有脖子,而撒潑的丘靜媛順勢抓了一把,保養極好的指甲順便在張閔賢脖子上留下了血痕。

呃……不說張閔賢被打的懵了一下,湛非魚也是看的目瞪口呆,這才是真的猛士啊,竟然敢掌摑朝廷命官!

就算是湛非魚也不可能在眾目睽睽之下,還當著衙門這些捕快、衙役的麵打張閔賢,這傳出去了,張閔賢絕對是名聲掃地,日後還怎麼管轄一方。

“大膽!”蔣捕頭怒喝一聲,快步上前一把抓住了丘靜媛的胳膊,猛地一個用力把人推開了。

脖子處火辣辣的痛,張閔賢饒是養氣功夫再好,這會也是氣的鐵青了臉。

偏偏丘靜媛還不知道分寸,被錢氏抓住了,這會還指著張閔賢叫罵,“你這個昏官,竟然敢幫著這個賤人,我一定要告訴我爹,告訴我大伯,等摘了你的官帽,我看你還怎麼幫這個賤人!”

湛非魚同情的看著被指著鼻子罵的張閔賢,這要是再罵下去,張同知估計真的要殺人了,“阿暖,把人打暈了,吵的耳朵疼。”

何暖不可不扣的執行命令,丘靜媛暈倒在錢氏身上,所有人都鬆了一口氣,即便錢氏也是如此,她知道丘靜媛嬌生慣養,脾氣差,性子也霸道,可她真沒想到堂堂丘府的千金竟然這麼沒腦子。

她打了張同知,到時候拍拍屁股回了黔中道,張同知是拿她沒辦法了,可錢家在毗鄰的鄯州府,而且鄯州府同知周大人還是張大人的妹夫,要收拾商賈錢家那不是一句話的事。

即便是一開始撒潑叫罵的張夫人這會也沉默了,當年她把那美妾給活活打死了,老爺當時也是雷霆大怒,那恐怖的表情和這會相差無幾,張夫人也鬆慫了。

“張大人,時間不早了,我還要趕回鑲武縣,就先告辭了。”湛非魚出聲打破了這詭異般的平靜,再待下去她都尷尬了。

張閔賢努力維係著一貫的表情,可臉龐還是有點僵硬,“的確如此,本官送湛姑娘出門。”

兩人一起向著樓梯走了過去,何生和何暖緊隨其後。

等張閔賢走了,所有人都長長的吐了一口濁氣。

“你們給我記住了,今日什麼事都沒發生,誰敢出去胡言亂語,本夫人要了他的狗命!”張夫人這會又嘚瑟起來,表情凶狠的威脅了蔣捕頭等人。

錢氏也上道,立刻接過話來,“夫人請放心,剛剛我們一直在雅閣裏,什麼都沒看見也沒聽見。”

酒樓後院,何生趕著馬車過來了,何暖掀開簾子,湛非魚便和張閔賢告辭,“大人請留步。”

“湛姑娘慢行。”目送著馬車使出了後院,張閔賢臉龐徹底陰沉下來。

在外麵站了半晌,看到蔣捕頭過來了,張閔賢這才問道:“到底是怎麼回事?”

之前稟告的捕快隻說張夫人在酒樓和人起了衝突,張閔賢得知一方是湛非魚就急匆匆的趕來了,根本不知道具體發生了什麼事,而且天寒地凍的,湛非魚為什麼會來麟州府。

“回稟大人,屬下詢問了酒樓的掌櫃……”蔣山能當這個捕頭,而且張夫人幾次鬧騰,都被張閔賢壓了下去,並不是因為這出了五服的親戚關係,而是蔣捕頭的確有這個能力。

衝突的起因竟然是因為一道花雕醉酒?這操蛋的破事,張閔賢摸了一下脖子,丘靜媛若不是身份貴重,他都想要把人拉去衙門打幾板子,堂堂世家千金竟然為了一道菜和人起衝突。

蔣捕頭平日裏處理麟州府大大小小的衝突,這樣仗勢欺人的事也見得多,丘靜媛這一次是踢到鐵板了,若是一般的人,畏懼丘家的名頭肯定會把花雕醉雞讓出來。

“不對,你剛剛說她和一個成年男子一起用膳,而且還叫對方老師?”張閔賢一個激靈,能被湛非魚叫做老師的隻有遠在京城的顧學士。

至於丘瑾瑜,根據張閔賢打探到的消息,丘宗羲雖然一直在指點湛非魚功課,可她喊的一直是丘老先生。

“你把掌櫃的叫過來!”一想到和顧學士差一點碰麵了,張閔賢都顧不得剛剛的出糗,大步向著酒樓走了過去。

掌櫃的和負責上菜的店小二詳細的描述了一下顧輕舟的長相,再者湛非魚的的確確喊的是老師,店小二當時還詫異了一下,原以為是長輩帶著自家小輩,卻沒想到竟然是師徒。

“大人,小的聽那幾個下人的口音,他們的確是打京城來的。”掌櫃的做的是迎來送往的酒樓生意,見過形形色色的客人,所以才能判斷出幾個侍衛都是京城人士。

讓蔣捕頭叮囑一下掌櫃的他們不要再說此事,張閔賢上了官轎便會府衙去了。

馮平清身為幕僚,他一直都在幕後,很少出現在人前,所以即便擔心張夫人給張閔賢惹了麻煩,這會也隻能在府衙焦急的等待著。

正在屋裏來回踱步的馮平清聽到腳步聲,立刻開門迎了出去,“大人。”

一看張閔賢這神色,再看他脖子處的抓痕,馮平清就知道大事不妙,妻賢夫禍少,古人誠不欺我。穀

“進屋再說。”張閔賢滿臉倦色的進了屋,馮平清也立刻跟了上來,示意小廝守在外麵,這才把門給關上了。

等張閔賢把事情詳細的說了一遍,馮平清同樣是一臉無語,再看著張閔賢脖子上被指甲抓出來的血痕,更是不知說什麼是好,這哪是世家千金,鄉野潑婦都沒這般潑辣的。

“大人,以丘小姐的秉性,這和丘家三房的合作?”馮平清問出最關鍵的問題。

端坐在主位的張閔賢嫌棄的擺擺手,“就這般心性,脾氣,你還指望她能拿捏住楊旭?”

楊旭不說多出色,但看他和湛非魚之間的親近,足可以知道楊旭更喜歡湛非魚這般聰慧知禮的小姑娘,丘靜媛不是才學,小小年紀就這般蠻橫不講理,張閔賢看來楊旭就是再沒腦子也看不上丘靜媛。

即使丘家三房用丘瑾瑜的死強行訂下婚約,日後楊旭和丘靜媛也是相敬如冰,指望丘靜媛吹枕邊風是絕無可能。

馮平清轉念一想也對,就說大人和夫人,別說伉儷情深了,這就是一對怨偶,馮平清估計但凡時間能倒轉回去,大人就算是一輩子不成親也不會娶夫人。也不會娶個母老虎回來禍害自己。

看得出馮平清的擔憂,張閔賢反而不在意了,“即便要和丘家三房合作,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此事需從長計議。”

沒見過丘靜媛之前,張閔賢倒有幾分期待,不求對方像湛非魚這般才華橫溢,至少也該是個知書達理或者溫柔賢淑的性子,丘靜媛這般已經是被丘家養廢了。

……

入夜,張閔賢並沒有回張府,反而去了城外的紅楓小院,即便被人知曉了也不奇怪,中午在酒樓,張夫人害的張閔賢丟了那麼大臉,這會他去莊子裏小住,找紅粉知己散散心再正常不過。

暗無天日的密室裏,隻有燭火的光芒照亮,而且密閉的屋子裏空氣不流通,所以不但憋悶,因為這密室在地下,便又是寒氣逼人。

聽到開門聲,蜷縮在被窩裏瑟瑟發抖的張依依這才抬起頭來,看清楚來人後,更是激動的坐起身來,而扯動了腳踝上的玄鐵鍛造的鏈子,便發出一陣叮當當當聲。

“大哥,大哥,我求求你放我出去,我什麼都招供,那八個地痞無賴都是鎮邊侯府的侍衛殺的,不是小旭殺的,是鎮邊侯也嫁禍小旭,害了小旭的名聲,大哥你放我出去,我願意作證。”淒慘的哭嚎起來,可因為沒多殺力氣,這哭聲都不響亮,憋在嗓子眼裏一般,讓人聽起來都有些動容。

縱橫官場多年,張依依這點魅惑人的伎倆,張閔賢根本看不上眼,冷聲打斷了她的哭訴,“行了,既然在這裏你就該知道這輩子都不可能出去,除非楊旭願意讓你出去,可你別忘了你現在的身份。”

本是關押在鑲武縣大牢裏的女囚犯,這會除了殺人的罪名外還多了一個越獄潛逃的罪名,罪上加罪,張依依若真的出去了,估計也是死路一條,被囚禁在密室裏,至少還能保命。

哭訴聲戛然而止,張依依抽噎了兩聲,卻是不敢再哭了,也是因為知曉哭也無用,隻是嘶啞的聲音透著恨意和不甘,“楊守成好狠的心,他這是故意要毀了我。”

即便是被抓下獄也有洗清罪名的一日,可如今這一“逃獄”,就等於斷絕了張依依所有的退路,而且保全了她的一條命,楊旭對張依依整個生母再無牽掛,這般一想,張依依是恨不能把楊守成的心都給剖出來,看看他的心肝是不是黑的,他怎麼能對自己這麼狠,一日夫妻百日恩,更何況自己還給他生下了楊旭這個兒子。

“你也不必怨恨楊守成,因果循環,報應不爽而已。”張閔賢也懶得聽她的抱怨,她給楊守成戴了那麼一頂綠帽子,這些年楊守成都沒派人去殺了她,已經算是寬容大度了。

至於張依依想當做什麼事都沒有發生,最好還能回到將軍府成為將軍夫人,還是楊旭的慈母,那根本是妄想,是個男人都不會答應。

“即便楊旭一直在石頭村,想必你對他也有些了解,過些日子我會送幾個小姑娘過來,你好好指點教導著,日後她們如果有本事說服了楊旭,你便能重見天日。”張閔賢早就有這個打算了。

張依依畢竟是楊旭的生母,雖說此前她一直沒去石頭村看過楊旭,但關於楊家祖孫三人在石頭村的情況,張依依想必是一清二楚,而她又深諳女人的手段,若真的調出幾個得用的人來,不求成為楊旭的枕邊人,就算是個說的上話的丫鬟,日後也有大用。

比起被關押在這暗無天日的密室裏,早晚有有點會瘋掉,有幾個小姑娘過來也是好的,張依依不要想的就答應下來,她其他的本事或許沒有,但對付男人的手段卻是一套一套的。

……

鑲武縣,丘府。

書房裏,看著情緒還不錯的湛非魚,丘宗羲也放下心來,他還擔心顧輕舟一走,湛非魚會心情低落。

“我在麟州府的時候遇到一個人。”湛非魚突然開口,不說丘宗羲好奇,就連坐在一旁臨帖的楊旭也放下手中的筆,這個人必定值得注意,否則小魚不會拿出來說。

湛非魚瞅著楊旭,直看得他心裏都發毛了,這才幽幽的開口:“她是丘家三房的姑娘,好像叫丘靜媛,而且她就在麟州府,是一個姨婆陪同,據說丘靜媛年前就到了鄯州府,這個年都是在錢家過的。”

“丘靜媛?”丘宗羲眉頭一皺,因為丘家小輩裏就這麼一個小姑娘,即便是三房的姑娘,可名字丘宗羲還是知道的。

一個未出閣的姑娘家,而且還是出身書香門第的丘家,關鍵是三房最重規矩,整日把禮教掛在嘴上,丘靜媛竟然獨自外出,這著實讓丘宗羲詫異。

“小魚,你看著我幹什麼?”楊旭不解的開口,有了丘瑾瑜這個例子在前,楊旭現在對三房的人很是反感,提都不想提。

湛非魚臉上憋著壞笑,對著楊旭頑劣的眨眨眼,“老話說的好,女大三,抱金磚。”

禁龍衛打探消息是最擅長的,所以從中午離開麟州府,到此刻不過兩個時辰而已,湛非魚這邊已經得到了丘靜媛的大致情況,過了年十二歲,比起楊旭剛好大了九歲,而且她隻帶了下人從黔中道過來的,算得上是離家出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