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看著笑容嫣然的湛非魚,黃儷指著自己額頭歇斯底裏的吼起來,“受傷的是我!你們憑什麼讓我放過這個小賤人!我一定要拿刀把這個小賤人的臉給劃成醜八怪!”
“之前不得已而為之,還請三夫人多多包涵。”裝成小白蓮的湛非魚一揖到底的道歉,話鋒一轉卻是道:“可事出有因,明三夫人,正所謂人誰無過?過而能改,善莫大焉……”
之乎者也又出現了……
殷元惠抓著黃儷的手倏地用力,皮笑肉不笑的威脅,“弟妹,你多大年紀了,怎麼好和一個小姑娘斤斤計較?你看嫂子我是不是經常包容你?”
手腕好似要被折斷了,黃儷痛的扭曲了臉,卻不得不退讓,“行了,我知道了,你放手。”
這邊殷元惠剛一鬆手,黃儷眼神猙獰了三分,抬手就往殷元惠臉上打了過去。
雖然沒防備,可殷元惠也算半個練家子,腳步往旁邊一退就避開了這一巴掌,隻是笑盈盈的臉龐染上了些許的怒火。
殷元惠這怒火倒不是因為黃儷要打自己,而是因為她的糾纏不休,不就是額頭上有兩道小傷口,再說這還是她自己造的孽,有什麼臉大吼大叫的。
“二嫂,這是我們三房的事,你沒權利過問!”黃儷遷怒的瞪了一眼殷元惠,隨後不知好歹的對著大夫人開口道:“大伯母,我是出嫁女,我被人傷了,這是我和我夫君的事,大伯母還是別多管閑事!”
即便知道黃儷這侄女是什麼性格,大夫人還是被氣的一個仰倒,黃二夫人趕忙扶著人坐了下來,“大嫂,你別氣,儷兒不懂事。”
“三夫人,傷你的人是我,你要如何?”湛非魚見狀就開口把戰火引到自己身上。
黃儷猙獰冷笑著,陰狠毒辣的目光看死人一般打量的湛非魚,“你還想參加府試?敢傷了我,你就等著在府衙大牢裏科舉吧!”
章知府自然不會徇私,可黃儷依仗的是章老夫人,那可是章知府的母親,一個孝字壓下來,章知府敢不從?
湛非魚微微詫異的看著耀武揚威的黃儷,她這個性子絕不可能和章知府和章夫人有什麼私交。
難道?湛非魚眼睛倏地一下瞪圓了,“三夫人和章府老夫人熟識?”
一想到章老夫人,湛非魚簡直是一言難盡。
“你現在認錯已經遲了!”得意洋洋的冷笑起來,黃儷恨不能立刻把湛非魚下大獄,錯過了科舉算什麼,一個蹲過大獄的女子,就等於失了貞潔名聲,她倒要看看日後誰家會娶這賤丫頭過門!
可惜黃儷以為的惶恐害怕都沒有出現,湛非魚並沒有求饒,反而笑了起來,“大慶朝重孝道,可國法刑律卻在孝字之上,三夫人你讀書少,卻也該知道這個道理,省的丟了明三公子的臉麵。”
章老夫人再厲害,至多在內宅鉗製章夫人孔氏,誰讓她是兒媳婦。
可在南宣府的政事上,章老夫人想插手,除非章知府是個昏官,不對,即便是昏官也不會讓內宅婦人幹涉政務。
“牝雞無晨;牝雞之晨,惟家之索。”清朗的男音響起,進屋的明三公子一甩廣袖,玩世不恭的目光卻透著幾分銳利,“你既認為女子無才便是德,又為何科舉?豈不是口是心非,背向異辭。”
萬雲浩是南宣府最年輕的舉人,可真論起來萬雲浩十二歲考取秀才,而明三公子八歲便是小三元,隻不過萬雲浩之後寒窗苦讀考取了舉人,而明三公子卻撂擔子不考了。
湛非魚被稱為神童,那也隻是上泗縣的讀書人認同的,放到南宣府,甚至整個江南道,並沒多少人會承認。
一來是她是女子;二來是她啟蒙太晚,讀書進學不過兩年;三則是因為湛非魚並沒有詩才,但凡被譽為神童的,不說七步成詩,但每每作詩都有佳句傳出,湛非魚這樣至多算是勤奮刻苦的好學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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