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飽喝足,張博伸了個懶腰,對王小美說,我去補個覺,有任何消息告訴我。王小美看著滿桌的狼藉紅著臉點了點頭,自言自語地說:這個吃貨,我還啥都沒吃呢。張博也不洗澡,昨天晚上他淩晨兩三點才在那椅子上睡,睡了不過兩小時,此時酒足飯飽,困意襲來。不由自主直接倒在了王小美床上,頓覺滿床都是香味,聞起來非常舒服,不到一分鍾就呼呼睡著了。
恍惚間,張博從床上爬了起來,他信步走出房間,聽到院子裏一棵柿子樹上的鳥叫聲,溫暖的陽光撒在身上,暖暖的很舒服。張博在院子裏轉了一圈,看到院子裏那一小片妻子精心打理的小菜地長了一些小草,禁不住隨手拿了一個鋤頭,一棵棵鋤掉。他做的很小心,似乎不是在鋤地,而是在雕刻一件美妙的藝術品,沒有一絲馬虎。鋤完草,他又澆了澆水,看著這些可愛的小菜苗,他真希望他們馬上就能長大,變成一片片綠油油的菜地。屋裏傳來妻子喚他的聲音,他推門而入,妻子正大著肚子歪在床上,手裏拿著電話,似乎剛剛掛掉電話。他隨口問了句:“誰的電話?”妻子搖了搖頭說:“我也不知道,說是獻血中心的,想讓我再去獻血。我說我懷孕了,不能獻血。”張博疑惑問道:你什麼時候獻過血。妻子笑著說:“念書的時候,和幾個同學一起獻血的。”張博嚴肅地望著妻子說:“以後不準獻血了,你本就貧血,自個身體自個不知嗎?”張博扶著妻子走到了院子裏,這時肚子裏的小寶寶踢了妻子一腳,妻子讓張博去聽,張博一邊聽著在媽媽肚子裏大展拳腳的寶寶,一邊對寶寶說:”先讓你囂張幾天,等你出來看我不揍你,給你媽報仇。張博,張博....空中傳來一個熟悉女人的聲音,在大喊著他的名字,張博轉臉看向妻子,妻子滿麵寒霜,瞪著眼質問:“她是誰?”張博順著她的手指指向的方向看向大門口,一個身上隻圍著白色浴巾頭發濕漉漉的女人忽然出現在門口,她胸口劇烈起伏,顯是經過劇烈的運動,剛剛跑過來停下,可是她穿成這樣是怎麼跑過來的呢,張博的思緒糾結於她如何兩手捂著浴巾,又飛快的從一個遍地都是鮮花的小路跑到自己家大門前,張博張了張嘴,對妻子說:“王小美‘。妻子看到王小美圍著浴巾就跑到自己和老公的麵前,似乎已怒極,扭頭抱著寶寶,就從門口衝出去,經過王小美的時候冷哼了一聲,撂下一句狠話:張博,你既有了她,我便去了,頭也不回跑出門去。張博好不容易見到久別重逢的妻子,想馬上就把她追住,可是他的腿卻如何也不知道如何邁動,仿佛它們從來就不能邁動,張博兩條腿像兩條連著地的樹根,緊緊和地麵相接,又仿佛是灌了鉛一樣,無論如何使勁都邁不動,張博心裏竟不以為奇,張了張口,嗓子幹的說不出話來,張博急的像熱鍋上的螞蟻,情急之下索性趴在地上,手腳並用爬了起來,這時竟然可以爬動,張博欣喜若狂,瘋狂往前爬去,路過王小美時王小美忽然一個橫身擋在前麵張博抓住她胳膊就往外旁邊撥開,啪,一個耳光,王小美扇在了張博臉上,張博心急如焚,他怕妻子跑遠了,怕她跑的再沒有蹤影,哪有時間跟她計較,可她卻像一座大山一樣橫亙在他和大門之間,張博抓住她的肩膀,狠命往一邊掀去,可王小美像使了什麼魔法竟然紋絲不動,宛若一座憑空出現的大山般阻擋了張博的路。張博看著變成大山一樣高大的王小美,拳打腳踢牙咬想要讓這大山從麵前移開。王小美大吼一聲道:“你醒醒吧!”說完,一道冰水憑空飛向張博,張博猛地一驚。眼睛睜開,原來是一場夢,看到王小美衣衫淩亂的跌坐在地上,她手裏還拿著一個玻璃杯子。王小美哇的一聲哭了起來,起初她不過沒頭沒腦的哇哇幾聲,張博腦子裏還想這夢裏麵的情景,對她哇哇的哭聲置若罔聞。誰知她越哭越傷心,越哭越難過。王小美想到了自己忍著困意淩晨三點多就起來辛苦了三個多小時,把白天花了一下午準備的食材費勁心機做了一桌子好菜好飯自己沒來得及吃一口,就被這廝風卷殘雲一般吃的隻剩下菜湯,這還不算完,不由分說霸占了自己的床,半夜睡覺不老實蹬掉了被子。自己好心給他蓋被子,被他抓住就是一陣拳打腳踢牙咬。更可恨的是小時候還搶自己的蘋果,等等,搶自己的蘋果的不是哥哥嗎,也算在他頭上了,王小美曆數種種從小到大的悲傷故事,都覺得是張博這廝幹的,越哭越來勁,越哭越入迷。從哇哇大哭,到默默流淚,從涓涓細流到黃河決堤。聲音時高時低,偶爾低至細不可聞,忽又在那極低處,一點點攀升起來,漸漸竟至高昂。王小美哭的抑揚頓挫,宛若一首悲傷動人的音樂。張博心有靈犀,竟忽然在這哭聲裏,體會出除了悲傷以外的各種情緒,有失落,有甜蜜,有心酸,有悲痛。王小美的哭聲裏包含了她的記憶,她的故事,她的喜怒哀樂,她很少哭泣,這幾日她精神一直緊繃,昨天晚上到今天早上,她的情緒一直沒得到宣泄,忽然的宣泄開了,她一下子就控製不住,有點抓狂的哭起來。女人的眼淚總是包含了情緒和故事,如果你能讀懂她,你便會更加珍惜她。張博從她的哭聲裏聽出了她的故事,她的情緒和情緒的轉化。張博仔細聽,忽然腦海中一絲清明,破繭而出,所謂五行,就是這種狀態。雖然你在哭著,可是你的哭聲裏並不隻有悲傷,還包含了很多情緒。你說五行的金木水火土是她的某種情緒,絕對不對的。五行是一種相對的狀態。這種狀態是不斷轉化變化的。甜蜜的哭泣,也會有悲傷的,失落的,其他的情緒,但是主體還是甜蜜。但是樂極生悲之後便是悲痛,這樣的轉化宛如自然而然,各種妙處,不可意會,隻可言傳。張博參悟透那幾句口訣,細細品味,慢慢琢磨,隻覺寫這口訣的人真是匠心獨具,別具一格。在這種思想指導下的功夫其中之變化,若四季之變換,節氣分明,又自然而然。張博失神在這口訣的體會裏,不知何時,王小美已經停止了哭泣。半晌,張博回過頭,這才像個人問了句人話:三更半夜,你哭啥呢,妹子。王小美斷斷續續訴說著自己的委屈之處。張博沒想到自己夢裏對著王小美大打出手,實則是夢遊了,真的對她大打出手了,聽得心裏一軟,歉疚地對她說:實在對不住,我今天在公園機緣巧合認了個師傅,學國術呢。夢裏還在練武。練啊練,感覺遇到對手了,我就把你當作假想敵,進行了一些試探性進攻。王小美把眼一翻,白了他一眼,似乎對他的話完全不信。他動手的方式根本就是流氓打架,亂打一通,毫無章法,哪裏是練功夫的樣子。但他閉著眼睛,精神恍惚,真的不像正常人的樣子。王小美便問他做夢細節,張博胡編亂造,破綻百出,好在是做夢,夢境本身就是破綻百出的。王小美不再揪著他的夢說事,兩人都沒了睡意,坐起來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王小美想和他聊人生理想,張博硬是扯到娛樂明星花邊新聞。王小美和他聊電影電視劇愛情片,張博就跟她聊抗日神劇,打鬼子的老掉牙片子。王小美覺出些不對勁來,心想這家夥到底怎麼回事,我跟他說這他跟我說那,好像非要顯出截然不同的結論來,似乎以此在證明什麼。原來和他聊天是很投機的,各種話題兩人的共同話題特別多,感覺特別默契,有心有靈犀之感。王小美拚命找話題,張博拚命胡扯八道。王小美又問了幾個話題,便沉默不語。氣氛就特別的詭異,兩個人在黑暗的房間裏都知道彼此並未睡去,卻不言不語,大眼瞪小眼,就這樣沉默了幾分鍾。張博率先打破沉默,嬉皮笑臉,陰陽怪調地說:我教你那老頭教我的絕世神功吧。你以後就能稱霸武林,唯我獨尊啦。王小美在心裏打了一個勝利,她在為自己堅持沉默第一次贏得對方主動而高興,她幾乎想激動的蹦起來高聲大喊一聲好,可是她按奈住內心的激動,對張博拙劣演技粉飾的幽默熟視無睹,隻是淡淡的問:“哦,這神功是九陰真經呢,還是葵花寶典?‘張博見她興趣不大,也不再多解釋,隻說叫什麼功夫他也不知,看著像太極。王小美接過他的話頭接著說閑著無聊,練就練吧。張博又把那老頭對她說的約法三章說了一遍。王小美撲哧一笑道:”你這已經違反了那老頭的約法三章了。“張博狡猾道:”那老頭隻約定不許傳外人,你又不算外人。“王小美一聽,嬉笑問道:”呸!不害臊,我不是外人,難不成還成了你的內人了?“張博一聽大囧,臉紅的跟猴屁股似的,像是做錯事的小孩結結巴巴地解釋:”不,不,不是那意思,你是我好朋友,自然不算外人。“王小美冷哼一聲,再不言語。張博有點摸不準她的脾氣,戰戰兢兢,如履薄冰,人家說女人心海底針,誠不我欺啊。過了半晌兩人都不說話,王小美忽然出聲:”教!“張博把老頭教自己的口訣告訴了她,順便把自己從她哭聲中悟出的道理也一並告知。王小美聽他說從自己蕩氣回腸百轉千折哭聲中悟出了這陰陽五行的道理,心裏覺得異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