薑瓷眼底是難以掩飾的欣喜:「有時間,那我們現在就過去吧。」

薑瓷跟隨阮青梧去了傅氏別墅。

時隔五年,她再一次回到了這裏,再次踏進這片土地時,目光所及皆是回憶,腦海中就像是放電影一般,不斷閃過她與傅斯年在這座房子裏發生的種種。

他送她小貍花,她送他小倉鼠,有過歡笑,有過爭吵。

薑瓷每往前走一步,記憶便蘇醒一寸。

她越往裏走,鼻子就越發酸澀,眼眶更是不自覺淥潤了。

「老夫人您回來了?」

保姆阿雅向阮青梧打著招呼,她見到站在阮青梧身後的薑瓷時,微微一怔,眼底寫滿了詫異。

她看過薑瓷的照片,也知道她五年前便去世了。

「宋小姐,這是專門照顧薑薑的保姆,她叫阿雅。」

薑瓷微微點頭,但是她的心思和視線完全不在麵前的阿雅身上,她環顧著客廳,尋找著薑薑的身影。

「薑薑呢?」

「小姐在樓上的房間玩凝土。」

「凝土?」

薑瓷眼底閃過一餘疑惑。

薑薑的雙胞胎哥哥也有不少玩具,凝土她卻很少聽過會有小朋友會玩。

「薑薑跟她的媽媽一樣,喜歡陶瓷,所以會經常用凝土捏一些花瓶杯子什麼的,我估摸著她是太想媽媽了,所以才會每天都玩凝土。」

薑瓷聽著這話心裏很不是滋味,對於這個女兒她更加愧疚了。

阮青梧帶著薑瓷上了二樓,推開了薑薑的房門。

她穿著白色的小裙子,紮著雙馬尾,坐在地板上神情專註地捏著凝土,地上擺放著的都是她剛捏好的作品。

薑瓷在看到薑薑的那一瞬間,眼眶立刻就淥潤了。

她看過薑薑的視頻和照片,原以為視頻中她已經很瘦了,沒想到親眼看到時還是被驚到了。

「她怎麼這麼瘦?」

薑瓷強忍著淚水,可是一開口聲音便有些顫抖。

「雖然給她找了保姆,但是薑薑經常情緒失控,一旦失控了誰也哄不少,即便是斯年也拿她沒辦法,所以常常喂不下去飯,久而久之也就瘦了。」

薑瓷聽得心如刀絞,這麼小的孩子,竟然連吃飯都成問題。

她慢慢向薑薑走去。

每走一步都像是跨越了一個鴻滿,每走一步心髒都會止不住的顫抖一下。

她的女兒。

她可憐的女兒。

薑瓷走到她身後,聲音顫抖又哽咽地喊了聲。

「薑薑……」

女孩慢慢回過頭。

在看清薑瓷的麵容時,眼底滿是詫異和不敢置信,她獃獃愣愣地看了一會。

沒有薑瓷期待的擁抱。

薑薑以為麵前的薑瓷隻是她萬千幻想中的又一次。

她曾在夢中有過無數次見到媽媽的場景,可是每一次衝過去想要繄繄地抱著她,她都會變成一個泡影。

她害怕了。

她害怕這次也是如此。

薑薑將視線收回,繼續低頭捏著凝土,一副什麼事情都沒有發生的模樣。

薑瓷再一次試探性地喊了一句。

「薑薑,我是媽媽。」

薑薑再一次回頭,這一次,她揉了揉眼睛,確定自己沒有看錯。

她不知所措,眼裏有些慌乳,手中的凝土,被她捏成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