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筏很快越過界河,向安和境內飛去。
候蔦在浮筏內守株待兔,等待可能的變化。
他心裏很清楚,中軍府利來亨這一群人是不可能隻把希望寄托於都尉府上,任他擺布的;在剡國在平涼州這些人可能不得不借重他,但在安和國內,他們有更大的後台。
這些人一定不會閑著,在調查真相的同時,也一定會做點什麼比如,給北安和一脈添添堵什麼的。
護送這一程,可以通過對手的著力強弱來判斷對方的態度,對他而言,既然已經鎮守一方,就再也無法避免和安和道門打交道,包括其背後吳門勢力的插手。
與其被動承受,不如主動接觸.....也順便看看老相好。
平涼州的調查就交給李十朋和蘇靈運,他們的任務就是把水攪渾,越渾越好倒不急於解決什麼;這需要一個過程,一個量變到質變的過程。
這麼一條普普通通的浮筏,兩個普普通通的女修,半路攔截不是什麼難事,有他在這裏保護,萬無一失。
他是這麼認為的。
一路行來,波瀾不驚,別說是攔截就是偶遇都沒有.....是她們的動作太快,那些南安和的道人們根本沒有反應過來?
三江府,集山川河流雋秀於一身,在整個安和國內也可以算做是最富庶最發達的地區;府下無數小城,各有特點,爭奇鬥豔。
扶風城也是三江府下無數小城中的一座,民風樸實,與世無爭;在這個這裏沒出過什麼大修,也沒有什麼風雲人物,至少對扶風城的老百姓來說是這樣。
修真世界中,和整個大陸局勢的紛繁複雜就有些格格不入,屬於那種關起門來自己過小日子的地方。
日子很平淡,對普通凡人來說那些所謂天地變化距離他們太遠,再是變化生活總要繼續,柴米油鹽也不會從天上掉下來。
這一日,渭水橋邊,高高的城牆上,一個中年道人無聲無息的出現在牆頭,沒人注意到他,就仿佛和這牆這水完全融為一體。
在他身側還有一個年輕道人,畢恭畢敬,肅然而立。
中年道人看了看周圍的環境,讚了一句,「好一個遺世獨立的環水之地,這裏的安靜正是我等修道之人可遇而不可求的,嗯,那人就是出身這裏?」
年輕道人點點頭,「好教黑師知曉,此人正是出自扶風城一介小吏,被安和願壇選中,後來因緣際會去了剡國才有了之後的發展,沒想到幾十年後竟然也成就了自然之境,成為剡門一州都尉,鎮守一方的大人物。」
他是南安和的一位感神境弟子,這次是陪黑師過來辦事,有些倉促,但消息來得急切,也就顧不得諸般準備。
就在數日前,來自剡國中慶府的消息稱,中慶都尉候蔦有可能隨北安和貨筏南下,來三江府秘見北安和一脈,這是兩國消息中極普通的一個消息,還無法證實。
本來,這樣的消息聽過也就算了,但在南安和道人們眼中普普通通的消息,放在吳門上修的眼裏卻並不普通。
候蔦這個人,也算是吳門修士的一個小心病,這麼些年下來引起了不小的麻煩。雖然限於境界層次還遠稱不上心腹之患,卻是一顆妥妥的瘤子,正在飛快的由良性向惡性轉變,從肌肉皮膚向內腑擴散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