候蔦仔細看了一遍,修士強大的記憶力已經把所有的一切都記在了腦子裏,然後退回玉簡。
當他走到門口時,扭過頭問了一句,「是誰傳的消息,告訴司空府尤朝恩叛變的?」
程判官毫不猶豫,「就是你要接頭的那個棋子,他現在身在齊門中,有機會接觸這些隱密;我們給了他臨危決斷的權利,而且這個消息也從其它渠道得到了證實。」
候蔦點點頭,還沒完,「我能就近聯係建鄴其他的臥低取得幫助麼?隻需要一個聯係人?」
程判官搖搖頭,「這不合規矩!你的資曆不允許你接觸東南區域的密諜係統,這不是信任不信任的問題,而是幹我們這一行必須要遵守的準則。
你的任務就是清除,然後在完成任務後,去建鄴香火最盛的紫陽觀燃起道香,發出建鄴密諜係統是撤離還是堅守的信息,這些,在玉簡中我已經描述得夠清楚了。」
「會有金丹上修悄悄在背後保護我麼?」
「金丹修士不夠,要不派個嬰變老祖保護你吧?」候蔦微微搖頭,再不多話,徑直走了出去。
但他心裏很清楚這樣的原則代表了什麼,其實真實意思就是:如果他再落入齊門道人之手,憑他一個初入司空府,一問三不知的新手,齊門道人也探聽不到什麼有價值的消息。
說白了,他無足輕重,就純粹是個殺手。
候蔦不喜歡這樣的任務,一點也不喜歡。
但他沒別的選擇,他的資曆還不足以讓他麵對任務時挑挑揀揀;什麼人手緊缺,司空府還能缺個打手了?就是那些積年老手都看到了這次任務的危險性,所以紛紛推托罷了。
他是新人,沒的推。
立刻啟程,這次回來玉京,甚至連茶都沒喝一杯,更沒時間去重門居看看園子需要除草不?
找準方向,一路風馳電掣,起碼在剡國境內他不需要太過小心,等出了國就要考慮怎麼隱匿行藏的問題了。
一路上,腦海中急速思考著這次任務的來龍去脈,越想就覺得越沒把握,難怪這種破事會輪到他的頭上,這就是上頭沒人的壞處。
李初平在司空府不太給力啊。難點有很多,一言難盡。
別國地盤,陌生的環境,他隻有一次出手的機會,這個他可以接受;但他不能接受的是,消息來源是否可靠?
不是他信不過那個死間臥—低,而是既然大家的境界都不高,這家夥又憑什麼給他送出足夠準確的信息?
稍微做個局,大家一起跳坑的可能性就很大;對同樣專業的六耳殿執法修士來說,這是起碼的能力。
問題在於,人生地不熟的地方,他又怎麼在最短的時間內去摸清楚這個尤朝恩的下落?就根本不可能嘛。
有點喪氣,事到如今也隻好走一步看一步,到了地頭再想辦法,現在想那麼多也沒用。
他現在能做的,就是怎麼把自己的劍修身份隱藏起來,這是保命的關鍵。
剡國前往東南,需要飛經數個國家,以候蔦的速度,高空下半個月內即可到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