幾年修行中,他也明白了自己不是修行那塊料,當初的入道不過是機緣巧合,這輩子也就僅此而已,和絕大部分踏入修行的道者一樣,一生都在底層掙紮,披著道者的皮,其實不過比凡人武者力氣大些,反應靈敏些而已,恐怕還不如那些凡人的武者強人。
他是個豁達的,從此也不糾結於修行,反而重拾老本行,成了扶風城的一名道門緹緝;有了這身道皮,他終於可以盡展抱負了。
然後,不可避免的,得罪了扶風城上上下下的所有權貴階層;簡單的說,幹刑名這一行你不會察言觀色,高舉輕放,難得糊塗,又怎麼可能混得下去?
如果不是因為有這層道皮,早就不知道被人做死多少次了!
……一個單獨的院落,道門內部處置不可能在大庭廣眾之下,這是個臉麵的問題。
除了依然默然肅立的候蔦,就隻有衝靈道人和他的兩名同伴,這就是一次道門內部的審判,在這裏,衝靈將決定他的命運。
衝靈道人端起茶杯,胛了一口,“看來,你已經知道自己的結局了?”
候蔦麵無懼色,從這位道師喊出他的名字那一刻起,他就知道了。
“是,從您吟出莫道梨花瘦,楊花更可憐這首詩,我就知道了。”
衝靈道人失笑,“哦?這還怪上我了?但你可知,殺不殺那個王公子,對你的處罰有很大的不同?”
候蔦淡然一笑,“有什麼不同?沒了道門庇護,沒了這點道力,我之前做下的事,就是我的催命閻王!”
有些話不需多說,比如孟巧蓮被辣手摧花於野,老孟苦告無門隱忍報複在後,他作為負責維護黃果鎮秩序的緹緝也曾為此上報府尊,要求徹查,等等諸如此類,都在官場的推諉遮掩,層層相護中顯得如此的無力。
衝靈道人的一首詩,就能看出來他對這其中的真相了若指掌;但他卻選擇了和扶風官府站在了一邊,這其中有多少無奈?多少交易?多少隱情?他不想知道,他隻是個刑名,隻做自己應該做的事!
他和老孟確實不是同謀,但也確實是同謀;他們從未有過任何的勾結,但在有罪必罰這一點上,卻是出奇的一致。
如果不殺王公子,他會被道門消去修為,被官府逐出體係,如果不想背井離鄉,那麼留在扶風城也早晚會被那些他得罪過的權貴玩死!
對一個立刑之人來說,這不能容忍!
所以,他選擇了最激烈的反抗,把最後一個漏網之魚繩之以法!
這是他最後的堅持,也隻有在這一刻,他才明白了律法的真諦;在這個世界上,能力的高低,就決定了你維護律法的程度。
很可惜,他屁都不是!就隻有心中那一口氣……
生死來前!老子今朝,點檢形骸。甚長年如仇,咽如焦釜;於今放浪,氣似奔雷。汝說愜意,古今達者,醉後何妨死便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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