師太聞言,眉頭立刻皺了起來,“傷疤怎麼還有對稱一說?”
宋子暮撐著床榻,坐了起來,衣服上的袖子還敞開著,就直接扒開了衣領,露出了自己的右手臂。
隻見潔白的手臂上,一道狹長的刀疤,十分猙獰恐怖。
她垂眸看著,語氣很是平靜,“這個,自我有印象起就有了,現在左邊又傷著了,可不就是對稱了嘛!”
安若初被嚇了一跳。
光是看著傷疤,就知道是被銳器所傷,有印象開始就有了,年紀一定很小,那當年傷得該有多嚴重。
師太站起身走了過去,神情有些複雜,抓住了她的胳膊,“你這是怎麼傷的?”
宋子暮被她緊張的樣子嚇了一跳,慢慢將手抽了出來,搖了搖頭,“我也不知道,大概是很小的時候,所以才不記得了。”
“你叫什麼名字?你哥哥又叫什麼名字?”師太開口追問著。
宋子暮一頭霧水,她受傷之後,很快就不省人事,都不知道是怎麼來的這裏,她又是怎麼知道自己還有個哥哥的?
“宋……宋子暮。”頓了一下,看著安若初,反問道,“您怎麼知道,我還有個哥哥的?”
她並沒有直接說出宋子夜的名字。
畢竟,在外人看來,他們並沒有什麼血緣關係,隻是認識而已。
知道她有哥哥的事,不是安若初就是莫歡說出去的。
“你叫子暮?!你哥哥呢?你哥哥叫什麼?”
師太不停追問著。
宋子暮徹底傻了,不知道怎麼回事,像是被奪取了靈魂一樣,鬼使神差地說了出去,“他叫宋子夜。”
小時候的事……不記得了……子暮……有個哥哥……他叫宋子夜……
難道她是……?
*
子暮……子夜……
都是她的孩子,一個生於子夜,一個生於薄暮,名字都是她取的。
十八年前,她懷著孩子遭人陷害,險些喪命,帶著兒子從東省逃到了京城,那時她發現自己已身重劇毒,不得不將肚子裏的孩子提前生下來。
她記得那個孩子由於胎位不正,接生的時候又因為醫生的不小心,在手臂上劃了一刀,早產再加上胎裏不足,差點兒活不下來。
為躲避那個女人的追殺,把才生下幾天的女兒臨時留在了醫院。
後來經曆了好多事,兒子在逃亡的時候不幸和她走散,等她再回到醫院找女兒的時候,也被人告知,女兒早在數日前就被人接走了。
堂堂名門小姐、帥府夫人,竟遭奸人陷害至此地步。
她心灰意冷,對世界失去了興趣,原本想要一走了之,但總覺得兒子和女兒還活著,沒準什麼時候就會再次回到她的身邊。
她要等,等他們活著回來。
於是她削發為尼,在京郊的小山上蓋起了一座寺廟,用畢生所學醫好了自己的身上的毒,一生留在山上吃齋念佛,祈求上天能夠讓她再見自己的孩子一麵。
數年前,她在半山腰上第一次見到安若初的時候,就覺得她與自己女兒年紀相仿,這才帶回去傳授她醫術。
沒想到多年後,自己的女兒竟然和安若初是同學,她還陰差陽錯的救了她一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