來人便是這座小廟中的住持——淨空師太。
一隻手五指並攏放在胸前,大拇指和食指的指縫間掛著一串佛珠,老婦人看著慈眉善目,很好相處的樣子。
安若初雙手交叉於胸前,嚴肅地鞠了一躬,“師太。”
師太抬了抬手,領著小女孩往內院走,安若初在後麵跟了上去。
才一起身,她的視線就一直落在小女孩身上,看身高感覺也就十幾歲的樣子,還沒褪去嬰兒肥,小臉蛋肉乎乎的,像隻小奶團子,看得她特想上手掐一下。
走進裏屋。
師太在小榻上盤腿坐好,小女孩在身邊站著,一直沒敢抬頭。
“怎麼今天過來了?是不是有事找我?”
師太看她半天都盯著小女孩看,開口問了一句。
安若初這才回過神來,拿起桌子上的茶杯,給她倒了一杯茶,“什麼都瞞不過您。”
師太閉眼轉著手中的佛珠,無奈的笑了笑,拍了拍身旁的坐墊,“說吧!什麼事?”
安若初笑著坐了過去,討好的幫她捶腿,“我想找您要些藥材,止血用的。”
聞言,師太的動作一頓,表情明顯有些不悅。
自她教會她醫術以來,所用的不過就是她從山上采的一些草藥,平時有個頭疼腦熱的,自己在家解決著,方便又省錢,卻不想有一天她會要來求止血的藥。
母女倆不過就是賣賣花維持生計,若是小傷,那她之前給配備的止血藥,完全夠用。
現在這種情況,不是刀傷那就是槍傷了……
世道這麼亂,她是怎麼會和那些人有聯係呢?
安若初看出了她的不高興,微微抿了抿嘴唇,手上的力度都小了不少。
“沒吃飯?”
“啊?啊…吃…吃了……”
印象中,師太很少生氣,以至於她現在大氣都不敢出一下,舌頭都捋不直了。
師太皺了皺眉頭,這有點兒事就沉不住氣的樣子,哪像她的弟子。
“是你吃了還是口吃了?”
安若初有些驚訝地挑了挑眉,把手收了回來,脊背挺直,低下了頭。
師太歎了口氣,睜開了眼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想要藥也不難,先跟我說說是給誰用,那個人受的什麼傷,又是怎麼傷到的。”
安若初抬頭和她對視了一眼,那種懼怕師父的自然反應又讓她再次低下了頭,手指卷在一起。
“是我的一個朋友,歡歡以前學校的學長,我們認識很長時間了,他……刀傷加槍傷,具體怎麼弄的,我還沒問……”
安若初聲音越來越小,漸漸沒有了底氣。
不過為了最後一次希望,還是大著膽子,舉起了右手。
“不過,師太你放心,學長他是好人,真的,他不會和那些人搞到一起的。”
師太看著她,眼裏滿是心疼和擔心,拍了拍她的肩膀。
“藥,我可以給你,但是你要記住,不管他人有多好,萬事都要以自己為重,萬不能把自己繞進那樣的圈子。”師太語重心長地說著。
畢竟,當年的自己就是被那樣的人所害,現在自然要多提醒著安若初,絕不能步了她的後塵。
“真的嗎?”瞬間,安若初的眼眸亮了起來,感激地抱著師太的胳膊,“我就知道,師太最疼初初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