覃勇依舊搖晃著身子不說話,但是臉上的表情有了微妙的變化,姚明軒繼續說道:“你痛恨你的父母,你口口聲聲說他們不愛你,其實,你也並不愛他們,你恨他們沒有繼續找你,而是把所有的愛全都給了覃陽,你嫉妒覃陽,同樣是被拐賣的兒童他卻能得到你父母的愛……”
“閉嘴,別說了,不要再說了……”
突然,覃勇從椅子上猛然彈起來,若不是被束縛著,恐怕那一瞬間會衝過去殺了姚明軒。
突然的舉動嚇到了秦雪,秦雪厲聲嗬斥:“老實點,你以為你還在外邊可以為所欲為嗎?這裏是警察局。”
話音剛落,不知道是覃勇真的聽進去了,還是因為別的什麼,總之,他真的安靜下來了,臉上的淚水無聲滑落,有痛恨,有恐懼,或許還有一絲後悔之意。
姚明軒沒有再說什麼,靜靜的看著覃勇,直到覃勇狠狠擦掉臉上的淚水,做了個深呼吸後,才緩緩說道:“我確實痛恨他們,是他們先放棄了我,從小被拐賣後,我嚐盡了被淩辱的苦楚,看盡了人們假惺惺的嘴臉,那個人的模樣印在腦海裏,我發誓,長大後一定要弄死他報仇。”
“十年前,他將覃陽帶到我父母麵前的時候,如果他們心中還有我,第一反應就應該是報警,而不是將他們所謂的愛轉嫁到覃陽的身上,他們沒有報警,也沒有繼續找我,我真的死心了。”
“兩年前,我總算找到了一個相對安穩的地方,沒有想到,他再次出現,將我的夢打碎,唯一的家拆散,我的養父母迫於錢財壓力無奈將我拱手讓人,我像個物品一樣被人推來推去,我厭倦了那樣的人生,覺得活著已經沒有了希望,一次偶然的機會讓我抓到了機會,就把他幹掉了。”
“是你們蠢,我隻是將他拋屍山野,你們卻因為什麼設備檢修而終止了追查,嗬~!怪不得我!”
說著,覃勇露出一抹鄙夷的目光掃視一眼周圍的人,包括姚明軒和秦雪在內。
秦雪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氣,曾經驚動整個清源市的懸案,從他嘴裏說出來竟是那麼的輕鬆,得意,毫無人性可言。
“死者頭上的那根針是怎麼回事?口中的表又是怎麼回事?”
姚明軒避開話題,繼續追問。
“針?要不說你們還真的笨的可憐,沒事多讀讀書吧,那是箭毒木,熱帶雨林才會有的東西,不過,你們不知道也對,畢竟你們沒有過我的經曆……”
覃勇說著,似回想到了以前,眼神中頓時迸射出一種憤怒之色。
一瞬間,姚明軒感覺有些同情他,世上隻有兩種人,一種是用童年治愈一生,另一種就是用一生治愈童年,後者才是最可怕,最悲哀的存在。
“箭毒木?屍檢時並沒有查出有任何毒物殘留啊!”
秦雪剛調來的時候,曾翻看過曾經的卷宗,對那起案件的屍檢報告內容記憶猶新。
“淺表層的一種麻醉劑,卻可以作用於內髒,其毒性可怕性可以顛覆你的認知,當然不會有殘留,因為作用時間並不長,就會揮散開,你們拿什麼檢查啊?”
瞥見秦雪大驚失色的表情,覃勇竟然露出一抹自豪的笑意,那種被人仰視的感覺讓他瞬間找到了存在感。
秦雪很討厭他的笑,讓人覺得毛骨悚然,似笑非笑的表情令人厭惡至極,眼神中沒有任何情感流露。
“死者口中指向十點鍾的表又代表什麼?”
姚明軒冷冷問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