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祁禦哪能看不出來他在搪塞自己,沒再勉強,隻道:“我查到了……”
“啊……”
這話題轉得有點沒頭腦。
“你查到什麼了?”
“你給我的畫像,那個叫羅郡的人,另有一個畫名叫羅霆,現在在東宮當值……”
沐雲薑頓時瞪大了眼珠子。
我的天,那小子,竟還和東宮有勾結?
她想都不想就叫了一句:“我昨天看到那禍害和皇上的養子蕭大郎君在車裏談笑風聲……三殿下,敢問一句,大郎君蕭祁恒,和二郎君蕭祁和,是怎樣的人?”
蕭祁禦不由得定定看了這個小女娃一眼,站在花樹下,個頭那麼小,就像一個頑皮女娃,可是她眼底的犀利之色是怎麼一回事?
一個底層的小女子,從來不曾來過天都,可是她在稱呼祁恒和祁和這兩位天都勳貴時,態度竟像是在稱呼兩個無名小卒一般。
就好像,她與他們的社會地位是平等的。
實則呢,她是泥塵,他們則是天上星辰。
“我大兄祁恒善於籠絡人心,表麵圓滑,實則詭詐,他看似隻對皇上忠心不二,其實一直在暗中積聚力量。
“我二兄祁和沉穩,不喜結交,隻做份內事,他族人盡數被滅,對名與利都不感興趣,一心想複仇,很想打仗……”
蕭祁禦道出了這兩個義兄的看法。
“那如果,我打個比方啊……”
沐雲薑從花壇上跳了下來,仰視這個站在台階上的高大男子,眼底全是盤算之色,說之前,還四下望了望,壓低了聲音:
“要是,有朝一日,你的弟弟們全死光了,有人還勾搭外頭算計了你,把你也弄死了,你覺得,這兩個人之間,哪個更希望你死翹的……”
蕭祁禦目光一利,這小姑娘怎敢說出如此駭人的假設出來:
“沐雲薑,你這吃了熊心豹子膽了嗎?這種話都敢說,一不留神,是要被滅九族的……禍從口出,你知不知道……”
許是來曆江湖,所以,她說話是百無禁誌的,但此地不是山野之間,而是天都,一不留神被有心人士聽了去,一夜滅族,也是有的。
是以,他忍不住訓了一句。
“放心,其他人麵前,我不會說,你不一樣嘛……”
這話完全是不假思索,脫口而出的。
沐雲薑在發現蕭祁禦神情一幽時,意識到這話有點曖昧不清,透著一種莫名的信任,忙糾正道:“我的意思是,你是我的病人,肯定不會出賣我的對吧……”
“不管是祁恒,還是祁和,都有可能想殺我……”
他突然作了回答。
“為什麼?”
“蕭祁恒,我射殺了他的結發妻子;蕭祁和,他的族人,因我師父,全族被殺……”
想不到他和他們的關係,竟是如此不堪。
前世她竟沒聽說過。
祁恒的妻子死是被人刺殺,這是記載於史冊的,不想竟是被蕭祁禦射殺的。
蕭祁禦淡淡道:“現在能回答我一個問題嗎?”
“什麼?”
“你這個假設是怎麼來的?”
直覺在告訴他:她不是在亂假設。
難道她身負異能,可預見未來之事?
之前,夢中的自己說過所謂的“前世”,或者,她是重生之軀?
故提前把一切看透了。
想想初會於溫泉,她曾在他咬她時,先一步喊了一聲:
“不要喝我的血。”
所以,她現在說的是將來可能發生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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