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沒必要拖累你。”
“好不了的了。”他過了一會,又這麼說。
她沒有說話,隻是咬著唇。
出租車裏,有一種壓抑的氣氛。
要不是李子軒那襯衣的斑斑血跡,也許出租車司機還會搭個話,勸兩句打破沉默。
但就衝著那些幹涸的血跡,連司機也不願開口。
這是漫長的路程,到小區門口時,如同過了一個世紀。
“明天,我們去辦手續。”他喃喃說著,然後對司機說,“去前進路。”
接著他說了一個前進路的小區名字,那是她爸媽現在住的地方。
李子軒說完之後打開左邊的車門,差點把外賣小哥撞到,出租車司機嚇出了一身的冷汗。
但他終於下了車。
司機低聲罵了一聲之後,打了左轉向燈,彙入了主幹道。
過了兩個紅燈路口,後座的殷小妙抬起頭來,對司機說:“掉頭回去。”
“姑娘,其實……”司機想了想還是開口。
但沒等他說完,殷小妙就截住他的話:“我說,轉頭回去,我情緒不好,別跟我說話。”
興許是之前李子軒那襯衣上的血跡,讓司機心有餘悸,他沒有再說下去。
當出租車再一次回到小區門口,從出租車下來的殷小妙,走到小區門口旁邊抱著膝蓋坐在大廈台階上的李子軒跟前:“走吧。”
他搖了搖頭。
“去西關。”她對他說道。
他抬起頭望著她,終於握住了她的手,站了起來。
盡管他比殷小妙要高大,可她牽著他的手,支撐著他前進。
去西關的路程並不近,但從上車開始,李子軒就有一種放下重負的感覺。
殷小妙在車上接到韓素梅的電話:“情況怎麼樣?幫你請兩天假,加上周末,四天可以了吧?”
“我炒老板魷魚算啦。”殷小妙想了想,這麼說道,炒老板的魷魚,就是辭職了。
李子軒皺起了眉頭,他剛想說什麼,殷小妙就把電話掛了:“我們以前很開心的。”
他下意識地點了點頭。
其實,即使現在,在他沒有發病的情況下,他們也很開心。
西關的老屋,出租車開不進去小巷,但他們下車了之後,似乎連腳步都變鬆快了。
也許隻是因為,不用去麵對居住的小區裏,那些人和事。
昔年的鄰居,大多已不住在這裏。
許久沒來的老屋,開門之後,很有些塵土飛揚。
“打掃衛生,還是去辦手續?”她向他問道。
李子軒有些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拿起門外的掃把:“打掃衛生。”
十七平方一層,總共兩層半,兩個人花了個把小時就做完了清潔。
他洗了澡換掉那一身帶著血跡的衣服,從樓下走上來頂樓,側身避過牆上那幾個獅頭,,走出陽台,來到她身邊。
兩張老藤椅就擺在頂層的陽台,他在她邊上坐了下來,用毛巾抹頭發。
殷小妙伸了個懶腰,蜷在藤椅上,如是一隻疏懶的貓。
遠處馬路邊上,有成蔭的洋紫荊。
對麵小樓,鐵柵欄裏,遠遠看著,一盆蝴蝶蘭開得歡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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