坐在旁邊抽著香煙的瘦局長也接上碴兒:“是呀,我也問了縣法製辦的朋友,他也說你有合同打官司得輸。”

正在端茶倒水的瞎吵吵撂下茶壺,跑進臥室,趴在坐在床上大哭。楊貴妃,早知道嫂和追過來勸解。

楊貴妃:“大妹子,別哭啦,這還沒上法庭,說不定法官咋判?他們把咱們砍傷啦,他告咱們,咱們也可以告他。”

瞎吵吵坐起來,接過早知道嫂遞給的麵巾紙擦著眼淚:“咱們告啥呀,我背著我們家那口子問過律師,律師說當時沒到公安局報案,公安局沒有證明到法院人家不承認,空口無憑也告不贏。”

楊貴妃埋怨的:“你們啊,也真是的,那咋不上公安局報案呢?報了案,公安局一立案,咱們在醫院的所有花銷他們都得負責,出院還得給一筆錢。”

瞎吵吵:“當時光顧救人,等我們家大喇叭醒過來我說報案,他不讓,說都在一個屯子住著,人不親土親。”

早知道嫂:“真是好心沒好報!”

楊貴妃:“那也不用愁,五萬塊錢,你們家也不是沒有,輸了就算買個教訓。”

瞎吵吵又哭起來:“楊姐,你不知道,我們拆遷給的一百萬塊錢全都花沒啦,銀行一分錢都沒有。”

楊貴妃大驚:“什麼,一百萬你們都花沒啦?”

早知道嫂:“現在啥都漲價,再買房子,一百萬好幹啥呀!”

楊貴妃看了一下牆上的掛鍾:“哎呀,快八點啦,我得回去啦,我兒子在大學天天晚上八點跟我們上網聊天,回去晚了兒子該著急啦。(走到客廳,衝著瘦局長使了個眼色)還在這傻坐著幹啥,不回家啦?”

瘦局長明白的點點頭站起身:“啊啊啊,回家回家。(和張大喇叭握握手)大兄弟,別上火,錢是人掙的,有人就有錢。”

早知道也站起身,用手拍了拍張大喇叭肩頭:“兄弟,沒辦法,哥幫不了你。(走進臥室,扯住早知道嫂胳膊)走回家,家裏那些活兒不幹啦?”

特寫:張大喇叭傻愣愣的站著。

75法院審判庭日內

張大喇叭坐在被告席,王小摳坐在原告席,瞎吵吵等許多人在旁聽。

法官正在宣判:“依據中華人民共和國合同法第二章第三十二條和第七章第一百零八條之規定,法院判定原告和被告所訂立的擔保協議有效,判決被告履行協議,限三日內將協議內約定的五萬元人民幣交到法庭……”

法官沒等念完,瞎吵吵當場暈倒,法庭一片混亂。

76張大喇叭家日內

瞎吵吵躺在床上不住的抹眼淚。

張大喇叭一手拿藥,一手拿水:“別哭啦,先把藥吃啦。”

瞎吵吵坐起來,先接過藥吞進肚裏,再接過水喝了兩口,把水杯遞給張大喇叭:“車花十多萬買的,辦了牌照營運證又花一萬多,買了不到二年,才賣七萬,還了王小摳五萬再加起訴費利息差不多六萬,就僧一萬。”

張大喇叭:“有一萬夠咱們花半年啦,等我傷養好啦就上建築工地幹活,一天五十,一個月還一千五,幹個六七個月差不多掙一萬,兩萬塊錢省著點花一年沒問題。唉!就是苦了你和孩子啦!”

瞎吵吵:“苦點到沒啥,咱們也不是沒過過苦日子,我就是後悔有錢時不知道節省,花沒了後悔也來不及。”

77瘦局長家傍晚內

瘦局長和楊貴妃正在吃飯。

楊貴妃:“咱們樓上張大喇叭那兩口子也不知道是尖是傻?拆遷給一百萬不到二年花個溜光,給人家拉架被砍壞不報警住院費自己花,人家兒子管爹要錢不給他給擔保被起訴還得替人家拿錢。”

瘦局長:“其實那兩口子人挺好的。”

楊貴妃:“好當啥呀,這回完啦,錢也沒啦,車也賣啦,男人受傷幹不了重活兒。”

瘦局長:“他們沒少給咱們送東西,現在挺困難的,咱們多少幫他們點?”

楊貴妃:“你給我打住!咱們哪來的錢?兒子上大學,我又沒工作,就你掙那點工資咱們還癩蛤蟆打蒼蠅——還將供嘴,哪有閑錢幫他們。”

78早知道家傍晚內

早知道和早知道嫂正在吃飯。

早知道端起酒杯喝了一小口酒:“你今個又上樓下張大喇叭家去啦?”

早知道嫂:“兩口子都挺犯愁的,我去勸勸。”

早知道生氣的把酒杯重重的往桌上一頓:“我跟你說多少回不讓你去,你非得往他家的嗦!”

早知道嫂也氣得把飯碗往桌上一撂:“的嗦咋的?咱們家有困難人家幫咱們,人家遇到難事就不管啦?人家有錢的時候你上趕著巴結,三天喝酒,二天上飯店,又幫人家兒子轉學,又托人給辦駕照,好處費不知道讓你揣兜多少?咋的,現在嫌人家窮啦?”

早知道把筷子往桌上一摔:“醜話我可跟你說在前邊,你去勸可以,可不許你給他們一分錢!你要敢給他們錢,我知道了跟你沒完!”

79李大媽家傍晚內

李大媽仰靠在沙發上,沾邊賴把削好的蘋果遞到李大媽手裏。

沾邊賴:“媽,你聽說了吧,咱們對門那叫什麼張大喇叭的這回可是落魄的鳳凰不如雞啦!錢沒啦,人也受傷啦,打官司也輸啦。我早就看哪家人不地道,咋樣兒,我說對了吧。媽,往後千萬別讓他們幫你買米買菜啦,提防他們從中撈錢,別上當受騙。”

李大媽氣得把蘋果扔在桌上:“你胡說什麼?你張哥張嫂可不是那樣的人!”

沾邊賴:“媽,我這是為你好,到時候讓人家騙了後悔就來不及啦!”

80張大喇叭家門外晨內

瞎吵吵拎著手包從屋裏出來,正碰上拎垃圾下樓的早知道嫂。

瞎吵吵:“嫂子,吃沒吃呢?”

早知道嫂:“剛做好,出門啊?”

瞎吵吵:“我想出去找點活幹。”

早知道嫂緊走幾步到了瞎吵吵身邊,向四周看了看,從兜裏掏出一打錢塞到瞎吵吵手裏。

瞎吵吵被鬧愣了:“嫂子,這……”

早知道嫂把嘴貼在瞎吵吵耳邊,悄聲的:“妹子,這是一千塊錢,你拿著,千萬別讓我們家你大哥知道。(說完趕緊跑下樓)”

瞎吵吵不知所措:“這,這……”

對門李大媽把門開了一條縫兒,探出頭來衝著瞎吵吵招手:“媳婦,你來,我有點事。”

瞎吵吵隨著李大媽進了屋,李大媽把門關上,拄著拐棍連咳嗽帶喘,十分費力的走到臥室,從床上的枕頭裏拿出一打錢塞給瞎吵吵:“媳婦,這是一萬元錢,你拿著,就算大媽感謝你們照顧我的人情。”

瞎吵吵把錢又塞給李大媽,眼裏流出淚水:“大媽,謝謝你,這錢我們不能要!”

李大媽又把錢塞到瞎吵吵手裏:“拿著,大媽不瞞你,別看我有病,我還有點錢。我們城裏人和你們農村人不一樣,我是退休工人,退休金一個月就一千多,治病還有醫療保險,住房有公積金,生活困難還有困難補助,取暖費,水費,電費什麼的政府還能給報銷一部分,糧食,青菜漲價國家還給補貼。你們農民進城就啥待遇都沒有啦,隻能靠你們掙的血汗錢。”

瞎吵吵:“大媽,這,這……”

李大媽:“媳婦,我不瞞你說,我攢的錢本來是留著我養老的,連我閨女都不知道。從打搬到這個樓裏來,你們兩口子照顧我比我的親閨女都好,你們如果不遇到難處,也不缺我這點錢。如今遇到難處,大媽就這麼一點心意,千萬別讓外人知道,連我閨女也不能說。”

瞎吵吵抑製不住自己的感情,抱住李大媽失聲痛哭:“大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