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朗星稀,靜寂無人的小巷中一個人影搖搖晃晃的站了起來,然後又無力的坐了下去。
寧言摸了一把自己的腦門,伸手在眼前一看,那鮮紅的血液在月光之後顯得格外的刺眼,渾身上下陣陣刺痛。
“這些人真是心狠手辣,連一個孩子都不肯放過。”寧言長長吐了出一口氣,腦海中混雜的記憶漸漸清晰明了。
寧言,十七歲,建陽高中高三畢業生。
今天高考結束,全班同學一起外出慶祝。
在聚餐會上,寧言鼓起了勇氣向自己心愛的女孩表白了,女孩沒有拒絕但也沒有答應,隻是臉紅了。
女孩名叫林碧,是建陽高中的校花,也是品學兼優的學生,追求者眾多,寧言也隻是其中最不起眼的一個。
劉健被林碧拒絕過很多次,但依然死纏著林碧,凡是追求林碧的男孩都會遭到他的毆打,今天寧言就撞上了黴頭。
寧言死了,寧言又活了。
不過,此寧言非彼寧言。
身為藥王孫思邈的關門弟子,寧言前程無量,笑傲江湖指日可待之時,偏偏出現了意外,在外出采藥的時候墜入了地底深淵,再然後就出現在了這裏。
借屍還魂的故事寧言也聽說過,甚至還見過,但是沒有想到這種事會發生在自己的身上。
吸收了寧言同學的記憶之後,寧言默默不語。
這不再是貞觀年間,而是一千四百年之後的華夏。
“中醫居然沒落至此?”在寧言同學記憶中,不難發現這個世界的人幾乎都快遺忘中醫這門職業了,寧言心中難掩驚訝和失落之情。
“師父畢生精力都用在了醫道之上,如今中醫沒落,那麼,我也可以像師父一樣,振興中醫!”寧言拳頭緊握,暗暗發誓。
西醫與中醫之道,大相徑庭,西醫治標不治本,而且講究快速見效,而中醫治本,卻耗時長。
同行相輕,身為藥王傳人的寧言自然看不起西醫,就如西醫看不起中醫一般。
想到日後有機會能夠見識到西醫,寧言都快忘記自己身上的痛楚。
對於這身體的主人,寧言隻能說抱歉了,鳩占鵲巢這讓寧言心中多少有些愧疚。
“哥們,你放心吧,你的仇,也就是我的仇!”寧言接收了這主人的記憶之後,說話語氣也改變了,寧言並沒有感覺到什麼不自然,仿佛一切就應該這樣。
寧言伸手輕柔穴道,慢慢的止住了頭上的鮮血,隻是這具身體體質太差,直到現在寧言也沒有多少力氣,準確說寧言還沒有想好應該去哪裏,以寧言的本事有很多辦法可以自己行走自如。
直到月上中天,四下靜寂無聲,寧言才起身。
寧言還沒有走出幾步,小巷的牆頭翻落下來一個人,噗通一聲摔在了地上,一動不動,生死不知。
寧言腳步一頓,快步走了過去,蹲下身來,翻過這人的身體,隻見這個人渾身滿是鮮血,身上還有著很多傷口正在流血。
“還有一口氣,這麼重的傷居然還能撐到現在,真是奇跡啊。”寧言食指輕輕搭在這中年男子的脈搏上,喃喃自語的說道。
寧言抬頭看了看四周,別說是一個人,就連鬼都看不到一個。
寧言正準備伸手先為這個陌生男子止住血,忽然耳中傳來了一陣急促的腳步聲,還有說話聲。
“倭寇!”寧言一聽那口音,頓時知道對方的身份了。
寧言眼中冒出了一股令人膽寒的殺氣,還有著一絲若有若無的哀傷。
貞觀年間,曾有一群倭國人前去大唐經商,後被唐人趕出了中原,歸途中這些人劫了一艘大唐的商船,得金銀財寶不計其數,因懼大唐報複,所以船上老老少少雞犬不留,而那上麵就有寧言一家人,寧言誤入海中,才遇上了師父孫思邈。
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不管這個中年男子是什麼身份,總歸是華夏子孫,寧言沒有理由不救,也無法丟下他。
“見彼苦惱,若已有之,深心淒愴,勿避險惡,晝夜寒暑,饑渴疲勞,一心赴救,無作功夫形跡之心。如此可為蒼生大醫,反此則是含靈巨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