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道士,你不是說吃素嗎?”周少天朝旁若無人的抓著一把魷魚須的小道士蔣緣撇了撇嘴。
“都一樣,我吃魷魚時,魷魚就是素……”蔣緣模糊不清的嘴裏嘟囔一句,有些不滿周少天打擾他吃東西。
“小屁孩,你給本仙姑留點!”羊角辮小女孩眼看薑天意剛出爐的魷魚串馬上就快見了底,張牙舞爪的將剩下的一把抄到手裏。
燒烤攤前,一個龍虎山未來小天師,一個奇門山上誅心使,二人蹲在那裏,大眼瞪小眼的將胡吃海塞這個詞詮釋的淋漓盡致。
看著這一幕,韓策腦門上的黑線都快要蹦下來了。
這都什麼跟什麼啊?
父親讓我帶過來的人,哪裏有點像山上得道高人的樣子。
真不明白父親跟老師是怎麼商量的。
“薑天意,你所謂的棋盤就是這個燒烤攤?”韓策咬著後槽牙,跟周少天保持兩丈左右的距離。
薑天意不答話。
其餘三人眼中隻有吃的。
討了個沒趣的韓策神色陰晴不定。
就在快要爆發的時候,薑天意才將一把外焦裏嫩的牛肉放到三人麵前,看了他一眼。
“友情提醒一句,奇門的人,是你自己搖,還是我來替你請?”
韓策譏笑一聲。
“薑天意,你知道自己在說什麼嗎?”
“我可是奇門少位,我是來抓你的,該搖人的不應該是你嗎?”
“怎麼,搶了一個大黃庭,就覺得自己可以了?”
“一個十五年前從誅法裏見了條命的可憐人,是誰給你的底氣?”
韓策手中哢嚓一聲,一柄長槍憑空出現,隨意揮了兩個槍花,槍尖一指薑天意,居高臨下,字字誅心。
聽到誅法這兩個字的時候,正在往嘴裏塞牛肉串的蔣緣清晰的感覺到薑天意身體顫了一下。
放下牛肉串,小道士瞥了眼周少天。
“打他嗎?”
周少天看了一眼默不作聲的薑天意,推了推金絲眼鏡,盯著蔣緣手中的牛肉串,答非所問。
“你還吃不吃?”
蔣緣警惕的往後挪了挪,胡亂把手裏的串一起塞到嘴裏,鼓囊囊的一嘴牛肉,嚼都不嚼,咽了下去,差點噎死。
周少天臉上掛著壞笑,又推了推金絲眼鏡框,一副斯文敗類的樣子!
轉而,周少天看向薑天意,眼帶詢問。
“想清楚沒?”
薑天意低頭不語。
周少天怒其不爭的歎了口氣。
“你啊,就是想的太多!”
“不讓他們見到點厲害,那些人是不會露麵的……”
周少天繼續盯著薑天意。
“這個局擺都擺下了,你還想著把他們一網打盡嗎?別想了,能釣幾條釣幾條,剩下的,我們可以慢慢來,你非要圖這一回嗎?”
“我不記得你是個性急的人。”
薑天意忽然抬起頭,白了周少天一眼。
“滾蛋!”
周少天愣了一下。
印象中,他沒見過這個樣子的薑天意。
怎麼說呢,現在的薑天意,眼神玩味,帶著發自內心的笑意,掃向韓策的餘光裏,甚至帶著一絲狠辣。
唯獨沒有之前那些眼底深處掛著的縷縷心思。
“羅裏吧嗦說了這麼多,還等啥呢?”薑天意繼續說。
恩?
周少天沒反應過來。
還是蔣緣忽然站起來,意味深長的拍了拍他的肩膀,抬手一指傲立當場手持長槍的韓策。
“這貨都這麼囂張了,不打他還等啥。”
然後朝薑天意點了點頭,往紫黃道袍上摸了摸手上的油汙,一閃身,嗖的一下,直奔韓策而去。
周少天這才明白過來,氣急敗壞的抬腳就要朝薑天意踹過去。
“薑天意你大爺的!”
敢情薑天意是估計弄出這麼個死樣,是逗自己玩呢。
羊角辮小女孩忽然歪頭,眼睛眨啊眨的看著二人。
“你們在說什麼?”
薑天意閃身躲開周少天踹過來的一腳,看著羊角辮小女孩,神色一正。
“奇門山上誅心使?”
羊角辮小女孩點了點頭。
“觀心……”
“來抓我的?”
“對噠。”
“能商量商量嗎?”
小女孩看了看薑天意,又看了看手中的牛肉串,掙紮一番。
“看在你請我吃東西的份上,你說說看,隻要不是讓我放過你,都可以……”
薑天意學著王戰無賴的樣子聳了聳肩。
“那就是沒得談了。”
小女孩觀心嘻嘻一笑,兩顆小虎牙在路燈的映照下,閃著鋒利的光。
“那就動手吧!”薑天意一伸手,打神鞭憑空出現,做了個請的手勢。
觀心歪頭看了看薑天意。
“你打不過我,會死的……”
薑天意眼神一動。
“我想試試。”
觀心點了點頭,緩緩站起身,油乎乎的小手猛地一攥拳。
“嘿!”嘴巴裏發出一聲給自己助力的動靜,觀心的小拳頭晃悠悠的就朝薑天意揮了過去。
眼看小女孩觀心歪歪扭扭的小拳頭過來,薑天意打神鞭往身後一背,另一隻手上紅光一閃,大黃庭出現在掌心,擋在觀心這看上去歪歪扭扭,實則已經牢牢鎖定住薑天意所有退路,又帶著殺意一拳的必經之路上。
羊角辮小女孩觀心拳頭一頓,然後不等她收住拳勢。
薑天意朝她溫和一笑。
小女孩觀心猛地一皺眉,因為她在薑天意這個笑容裏,感受到了一股不安。
本能的想後退,但已經晚了!
因為,已經薑天意一把扯下額頭紫色發帶,露出法眼豎紋,一指觀心。
“天浩浩,地蕩蕩,易門三十三代掌門人薑天意,以蔭龍位為引,請曆代掌門人,開門,審因果善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