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隻是埋怨兩句罷了,我又怎麼會知曉小仲這孩子,竟然這般一根筋,想要自己去解決這件事情。”

被村長一巴掌打在臉上,換做以往,村長夫人早就與村長拚命了。

但這次,她卻絲毫沒有與村長較勁的意思,眼神中流露出了悔意。

她也是看著小仲在村子裏長大的,或許嘴上厲害些,但卻怎麼也不會故意勸江離去送死的。

“村長,你也別全怪嫂子。”

那些村民們也適時開口,同為胡姓的他們,多少都沾親帶故。

而村長,是胡家村最年長之人。

所以,他們稱呼一句嫂子,卻也再正常不過。

“當時埋怨小仲的,還有我們,您要是想罵,就帶上我們一起吧。”

“現在說這些,都沒有用了。”

村長無奈地看著他們,旋即咳嗽道:“小仲他還隻是個孩子,便是犯下了錯誤,我這個做長輩也該與他一同分擔。

更何況,他是為了我們出頭。

我絕不能眼睜睜看著他去送死。

就算要犯下什麼大事,也該是我這個做村長的去幹才對。”

“老頭子,你該不會是想。”

聽村長這般說話,村長夫人的眼中流露出了一絲愕然。

為什麼年齡最長,就能在胡家村中當上村長?

那是因為,胡家村村民數百,但隻有村長一人,是在日月無光,妖族淪落之前,就已然成精的。

而那個時代的妖物,可不是如今這般苟延殘喘的模樣。

“聖人言,老不以筋骨為能。”

李鴻儒卻是放下袖袍,攔下了準備跟上江離的村長:“有些事情,還是讓年輕人去解決的好。”

“李先生。”

村長跺腳道:“再不跟上這小子,一切可都遲了。

您是收養他的長輩,當真就這麼看著他去送死嗎?”

“我是收養他的長輩,但我不能決定他要走的路。

他已然做出了自己的選擇,我便不會再橫加幹預。

更何況...”

李鴻儒歎氣道:“更何況小仲方才殺生破戒,有了怒目金剛相,生了低眉菩薩心。

這是佛門最渴求的一朝頓悟,若他按照自己的心意行事,他的修行之路,將會掃清許多雲霧。

此刻攔他,便是在毀他一顆金剛之心啊。”

“修行之路再怎麼高遠,難不成能有命重要嗎?”

村長難以理解,正要再與李鴻儒爭辯。

可就在此時,村口的茅草屋中,瞎眼老者緩緩走出,麵向李鴻儒歎氣道:“你就這麼讓他走出去了?”

“是。”

李鴻儒微微點頭,旋即沉吟道:“小仲蘇醒之後,這一年期間,我都一直在觀察。

如果真的是他的話,理當趨利避害,這是他的本性。

但小仲的表現,卻與古籍中記載的他,背道而馳。

我相信自己的判斷。”

“也罷,你一個儒門士子都不擔心的事情,我又何必替你操這個心。”

瞎眼老者點了點頭,旋即問道:“他修行的,真的是大金剛拳?”

李鴻儒啞然失笑:“以您老的眼光,又何必問我?”

“到底是眼瞎了,看東西,總是會恍惚。”

瞎眼老者點了點頭,忽的說道:“李鴻儒,你可知道,大金剛拳出現在他的身上,意味著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