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譚文金有事便先離席了，萬般叮囑趙因如一個人一定要注意安全。趙因如和幾個外國人倒是相談甚歡，費羅爾和皮埃爾二話不說便把原先得到的趙家的兩個產業產權還給了趙因如，似乎還達成了什麼其他的交易。當然這一切譚文金不不說話。
“待會我們要去接見一位重要的人物，我和皮埃爾不得不走了，和趙小姐相處真是相當的愉快。”
“好啊，那你們路上小心。我還沒有吃飽呢，我再留下點多幾樣菜。”
“嗬嗬，趙小姐真是好胃口。”
“我早說了我是吃得多喝得多的啦。”趙因如的“豪放”在費羅爾和皮埃爾眼中卻更添一分可愛與嬌羞。
喬家柵的老先生送走了皮埃爾和費羅爾，回頭看到趙因如正在若有所思地喝著茶，也不見再動桌上的點心，也慢慢走到另一邊坐下，說：“J等你好久了。”
“他們要去見誰。”
“美國海軍的總統領。”
“胖的流油還是英俊瀟灑。”
“似乎不是因如你喜歡的類型。”老先生苦笑了一下。
“噢……”
“老唐，待會幫我打包十份擂沙圓。”
“嗬嗬，他們還真的會認為你的食量大的驚人了。”
趙因如跟著唐老先生走進地下室，扭動玄關，門緩緩地打開。趙因如慢慢走進這間暗室，四周除了牆壁還是牆壁，對，這也隻是，一個秘密交談的地方，不能留下任何證據。這裏曾被日軍裏裏外外的搜查過，這間暗室也不例外，但是唐老先生說這是自己打坐修煉的地方，必須完全與外麵隔絕。唐老先生的關係一向吃得通，所以想就此而扳倒他的人也是無可奈何。
趙因如靠在牆壁上，雙眼微閉，黑暗中的人開口說話了，是個低沉的男聲：“你還是那麼的漂亮。”
“你叫我回上海，不隻是為了說這麼一句話吧。”
“你在英國，過得還好吧……”
“你能想象到那種殘酷的訓練麼？那樣的日子，我簡直想都不敢想。”
暗中的人沉默了一下，趙因如也不再說話，過了一會兒，那個男聲才繼續說：“我的身份曝光了。”
“關於這一點我隻能說我無能為力。”
“我會把其他人的聯絡方式交給你。去買本最新版的新華字典。”
“奸細查出來了嗎。”
“他已經死了。”
“父親的身份呢？”
“他……處於安全與危險的邊緣。”
“如果我哪天沒有你的消息了，也許我會偶爾惆悵一下……”
“這已經足夠了。還有一個人你注意一下，你的右手邊牆上是他的個人資料，你盡量協助他，但不要讓他知道你的身份。你的安全，現在是最重要的。”
趙因如撕下了那張紙，看到圖中的相片，驀然覺得這個麵孔十分熟悉。噢，怎麼會是他……真是，人生何處不相逢啊。
“你右手邊牆壁上的那張是所有成員的資料，按那個數列來解。”
趙因如一臉無奈道：“還要算數啊，又要翻字典，真是麻煩……你現在直接說給我聽不是最直接的辦法嘛？”
“為了你的安全著想。”
趙因如無言以對。對於這個人，她對他的感情仍是極其複雜的。或者說，不盡她自己，還有她的父親走上這條路，完全都是因為他……因此她放棄了本該無邪的童年，放棄了優越的生活，而不得不去麵對最艱苦、最卑賤、最困難的一切。乃至……必須付出自己的一切。
而今她知道麵前的人不會再活多久便會被捕，被殺，也不知道該是什麼感想，也許，心酸更多一下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