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確,四年前,他父親成功了。
傅商商‘死了’,年慕堯一蹶不振過好長一段時間,差點徹底垮掉。
商商一臉不敢置信,倒吸口冷氣,才問,“後來呢?”
“後來?”年西顧笑笑,已經是副再說件無關緊要事情的模樣,“後來,等小叔察覺一些端倪,他執意要將我父親送進監獄,爺爺不同意。”
“年氏需要一個管理者,那時候我父親是再合適不過的人選,他給小叔兩個選擇,要麼放過我父親,反之,我父親被定罪之後,則必須要小叔肩負起年氏管理者的身份,我如今想想,那不過是爺爺想要小叔入主年氏的接口,他明知道小叔會怎樣選擇。”
“棄醫從商就是從那時候開始的,即便醫生這個職業他熱衷多年,可是傅商商,比起你,一份職業有什麼重要?”
那時候年慕堯答應的輕而易舉,將年震霆送進牢裏,雷厲風行的入主年氏,叫年氏起死回生成了如今人人敬畏的TK國際。
聽到最後商商目瞪口呆難以回神。
所以又是因為……她?
究竟還有多少事情,究竟四年來他承受過多少傷痛,究竟他愛她是怎樣一種程度,想想,商商如今卻是沉痛到茫然。
“傅商商,你覺得是他沒有換位思考,事實上,你仔細想想,你也說了你和秦時交往四年,四年時間你忘掉一切,在過去一片空白沒有年慕堯的前提下和一個男人相處四年,那種情況下你選擇秦時,任誰都會覺得你已變心。”
“我沒有!”商商搖頭否認。
“我知道,旁觀者清。”年西顧點點頭,可是又說,“但是小叔他不知道,商商,我這麼和你說,再優秀的男人,麵對自己深愛入骨的女人,尤其你們還是久別重逢,他不是神,柔體凡胎就會有不自信的時候,太在乎你,失而複得之後才會更害怕再失去你。”
商商突兀有些窒息,說不出話。
“你瞧,比如剛剛那通電話,麵對的是一個你明知道和小叔什麼關係都沒有的顧安瀾,你會生氣,因為她在覬覦你的男人,你可以肆無忌憚發一通脾氣給人罵回去,同理,在你選擇秦時的情況下,或許你對秦時已經沒有了那方麵的心思,可是秦時呢?”
“麵對一個覬覦他老婆的男人,麵對你的選擇,你也知道小叔那人什麼性格,叫他亂發一通脾氣,他大概做不到,所以隻能以冷漠偽裝一顆受傷的心。”
的確,旁觀者清。
好多問題,商商從前全都沒有看清。
她原本以為年慕堯隻是單純的沒有安全感。
可其實不然……
“西顧,謝謝你告訴我這些。”她是發自內心的感謝。
年西顧點點頭,厭惡不過幾秒,受不了這陣沉默,無縫轉接,“要不是親眼見證過四年來小叔痛苦的模樣,你以為我稀罕坐這和你聊些酸不拉幾的兒女情長?真要謝我就來點是實際點的,請我吃飯幫我物色物色老婆人選還是可以的。”
商商,“……”
“想想我也蠻可憐的,快三十了,當年的童養媳都結婚流產失憶重逢走過一遭了,老子他麼的還是單身。”
“……”
有人歎一口氣,“傅商商,你說這科學嗎,你這幹癟四季豆都找著真愛了,爺好歹也是一鑽石單身漢,至今單身,媳婦兒是二十多年前被她二貨媽-咪給蹦躂的流掉了嗎?”
商商,“……”
他好意思感慨單身?
想當年,是誰換女人如換衣服,高中還沒畢業就開葷把人小女生肚子給搞大?
想到這點,商商整個人都不好了,幸虧自己當年命大逃過給他當老婆的劫數,已經有點同情將來給年西顧當媳婦兒的人了。
有人這麼說自己將來媳婦兒的嗎?
還二十多年前被她二貨媽-咪給蹦躂的流掉了……
商商小臉一陣抽搐,“你趕快告訴我小叔現在究竟在什麼地方。”
聞言,年西顧傾身捏著杯子喝一口水,喉結翻湧時朝她欠扁的笑笑,聲音已經不能用欠扁來形容了,“你求我啊。”
“……”商商一個抱枕直接招呼過去,“求你妹!”
嘶——
年西顧沒想到她會有這招,被打個正著,杯子傾翻,水潑了一身,“靠,傅商商,小叔躲著不見你,你丫就是活該!”
商商眯了眯眼,眯眼將拳頭捏的嘎嘣脆響,“你再說一遍!”
“得得得,他在日暮裏,你趕緊走。”年西顧趕人了,末了,又高深莫測的補充一句,“能不能見到人就是你自己的造化了。”
“造化你妹!”商商拿了桌上倆手機塞包裏起身,“他要不給我開門,我直接放把火,看他出不出來!”
年西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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商商從慕禮出來,直接打車去的日暮裏。
不遠,十五分鍾後已經定定站在公寓門口。
時隔四年,對這個地方格局仍舊熟悉,想想當初,這個地方承載過太多美好回憶,晃了晃神才抬手按門鈴。
半天,裏頭也沒動靜。
意料中的結果,猜到他根本不會給她開門。
門上密碼鎖換了密碼,嚐試著輸了幾次,沒能如願打開,眼下知道他就在裏頭,可是隔了道門卻相見不得,抓心撓肝的難受。
“年慕堯,我知道你在裏麵,你再不開門我放火燒房子啦!”
貼在門板上喊了陣,好無力。
放火也就說說,有賊心也沒那賊膽真的付諸行動。
兀自苦惱了陣子,腦袋裏靈光一閃想到什麼,笑米米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