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沒反應過來他話裏的意思,茫然。
“我說你可以走了,沒必要煎熬到晚上,你現在就可以去找他,趁我反悔之前,趕緊走。”秦時重複一遍。
商商才算反應過來,咋舌,“不是,為什麼呀?”
不是說好四天?
他為什麼現在突然叫她走,她哪裏沒做好惹到他了?
“不是啊,都已經過了三天多了,說好四天就四天,也沒多久了,你為什麼又突然要我走了?”商商狐疑,“我還是呆完四天吧,那樣心裏踏實。”
說好四天還四年,她覺得這樣ting好。
雖不是錢貨兩訖的交易,但當她自私好了,心裏總歸舒坦一些。
坐著,沒走。
“傅商商,其實要你留下目的根本不是要你還我什麼見鬼的四年。”她不走,秦時視線落在湖麵上並未移開,“我是想再努力一把,覺得我們或許還有機會,畢竟四年感情,不是說舊愛難敵新歡?但在你這裏好像不大適用。”
商商愣了下,皺眉,“這點,我很抱歉。”
“不用再說抱歉了,你已經不欠我什麼了,是我想開了,這些天幾乎是捆綁了你的自由,你人在這,但心可能永遠不會在我身上,再強求,也是煎熬,如果能換到想要的結果,或許我還能再堅持,但很可惜……”
他嗓音頓了下,商商眼底泛酸,吸了吸鼻子才聽他嗓音繼續。
“用四年都沒能爭取到的東西,再有四天也是浪費時間,結果根本難以改變,我們的確沒能相遇在正確的時間,很遺憾。”
這點也最是無能為力。
命運這東西其實很玄乎,冥冥中注定的東西,即便窮極一生大概也改變不了。
她和年慕堯注定糾纏不斷,這輩自也難真的分割,而他,偷走她生命裏空白的四年,那時候沒有年慕堯,他以為真能就此過完此生。
可惜終究不忍。
直到她在這座城市有段無法割舍,帶她回來,賭一把,結果她記憶回來,他輸了她。
嗯,就這樣吧……
“我沒有你想象的那麼大度,往後還做朋友的話我也不會說,我知道即便往後你在這裏受了委屈,商家也能替你擺平,當然,那個男人根本不會給你受委屈的機會,想來想去,你好像已經沒有需要我的地方了,我會失落,但是難受一陣子就會好。”
他視線這才從湖麵上收回。
眸光不期然相撞,商商頭一次見到他琥珀色眸底泛潮眼眶微紅的模樣。
想說什麼,還是被他搶先一步,“滾吧傅商商,咱們這輩子就此別過,祝你幸福。”
話音落下,他手指在輪椅上轉動了下,背過身去,麵朝湖麵不再看她。
就此別過……
這句話很輕,輕到脫口而出。
這句話又重,重到用光所有力氣背過身,卻再抽不出一點力氣回頭看她一眼。
商商在原地站了會,眼眶一樣通紅。
太陽漸漸探頭,升溫,風一吹,湖麵波光粼粼,這畫麵很美,是她人生中僅有不多的幾次重大別離,輕鬆又沉重。
再見,秦時。
她心裏默念一句,轉身,跨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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從醫院離開,商商卻又不知道應該去哪。
年慕堯電話仍舊打不通,短信不回,她偶爾都要懷疑自己是不是已經被他拉黑。
這個時間,七點還沒到,他應該不會在公司。
想了想,他有可能住的地方太多,但最有可能的應該就是前些天她也住過的那間半山別墅。
做好決定去堵他,打車報了地址離開。
到半山別墅,剛好八點。
門上指紋識別,商商進不去,隻能在外頭按門鈴。
但結果……
半小時過去,根本沒人鳥她。
夠著看了看,繞著見鬼的半山別墅一圈,在外圍什麼也看不見,裏頭肯定有人,至少傭人該在,所以沒人給她開門,那就絕對是有人授意了。
沒關係,她等著,就不信裏麵的人這輩子都不出來!
太陽爬上去,越來越熱。
早上沒吃早飯,商商這會又累又餓,感覺快要中暑一樣,拿著手機幾乎不再抱有任何希望的打電話給他。
沒想到這次竟然通了。
那頭接通,她幾乎迫不及待的開口,“小叔……”
“商商,是我。”
聲音被人截斷,愣了下,才辨識出那聲音的主人,“西顧?”
“嗯。”
“你和他在一起嗎?”商商下意識起身,“你們現在在哪?”
“沒有,等一下。”年西顧在忙,在電話那頭大概同身邊的人說了幾句什麼,才又重新對著電話開口,“他打了一-夜點滴,剛從我這離開不久,手機忘了拿。”
“他生病了?”商商著急,“嚴重嗎,現在情況怎樣了?”
“他自己拖成這樣的,也不知道在和誰慪氣,生了病也不來醫院,還是昨天他助理找我,晚上我才給他綁到醫院打點滴的,但是你也別急,他隻是發燒,早上燒退了我才同意他離開的,隻要回去好好休息不成問題的。”年西顧安撫兩句。
也不知道在和誰慪氣……
商商心口一刺,下意識繃緊。
雖然現在燒是退了,萬一他回去不好好休息呢?
她根本不可能放心,“那你知道他現在在什麼地方嗎,我想見他。”
他們兩個這幾天怎麼折騰的,年西顧大概知道一些,聽出她語氣裏的著急,下意識歎氣,“我知道他在哪,現在有沒有時間?我們見個麵。”
商商看一眼身後安靜建築,在這幹耗著也是徒勞,年西顧知道他在什麼地方,也省得她再在這裏曬太陽,應下了,“嗯,我現在過去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