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界山,鎮龍關。
烽火連天,風沙染血。
濃濃的血腥味刺鼻,有風幹的血,在斷刃上相映生輝;有數十丈妖獸殘肢斷體林立,猙獰可怖;有撕裂的大地,有割裂的山體……
淒涼,慘烈,如蒼月霜白。
數日之前,大運皇朝在叛賊配合下,突然發起戰爭,百萬戍城將士死戰,血染黃沙,十不存一。
唏律律……
忽然,戰馬嘶鳴,打破暗夜寂寂。秦牧,鎮龍關總兵秦守之子,一人一騎跨越戰火,殺出重圍,消失在黑夜之中,奉命回京求援。
一路疾馳,不分晝夜,秦牧橫跨三萬裏,終於來到京都城門之外。
“辛苦你了縱橫。等一切事定,我定讓你晉級靈獸。”秦牧呢喃一聲。
縱橫,即是他戰馬名,是一隻異獸,極通人性。這七日時間,陪著秦牧不眠不休,不食不飲。
抬頭看著巍巍城門,秦牧微微一頓,隨後從懷中取出鎮龍關的旗,包裹在身上。
希望近在眼前,剩下的袍澤的身家性命,就在眼前。
突然,一道道聲音從深處流傳出來,如天雷炸響,轟鳴全城。
“宣,秦牧於斬將台晉見!”
“宣,秦牧於斬將台晉見!”
“宣,秦牧於斬將台晉見!”
……
秦牧心中一驚,眼中凝重起來。
“為何是斬將台?”
常年廝殺疆場的直覺,讓他生出一種危機感。
但,箭在弦上,不得不發。
不管要麵臨什麼,他都要去,為了死去兄弟的期望,為了鎮龍關數十萬袍澤的身家性命,也為了……那烙印在骨血之中的信仰!
肩抗萬劫火,熱血酬家國!
斬將台!
兩個高聳百丈,有龍雕盤旋的石柱衝入雲霄,還有幾條手臂粗細鎖鏈懸在虛空,紮入高台之下。
而在最高處,則是懸掛著一柄石刀,刀名斬邪。這是承載國運之兵,上斬妖邪,下斬奸佞!
高台中心的位置,一個的身穿皇袍的中年人,帝冕流光,不怒自威。
此人,就是大胤皇主,陳紫薇!
此時他雙目緊閉,頷首沉默,更是凸顯幾分帝王霸道。
一眼望去,秦牧心中一突。看到那深沉身影,之前在心底的危機感更濃鬱幾分。
這是……在等自己。
秦牧,踏前一步,準備稟明情況。
可不等他開口,一道陰惻惻的聲音忽然出現:
“罪將秦守、秦牧賣國求榮,致使戍城將士枉死,鎮龍關失守。依大胤律法,重犯秦牧,斬將台斬,秦家株連,滿門皆殺!”
聲音震蕩全場,縈繞虛空。
秦牧瞠目,腦中瞬間一片空白。
秦牧猛然抬頭,看向高居其上的皇主,眼神中露出嗜血的寒芒。
“此去回京,怕被不容。若有可能,抓住一切機會,活下去。”這是臨行之前他父親的話,本來他還不理解,但這一刻,他懂了。
功高震主。
一種前所未有的憤怒在秦牧心頭浮現,就為了他的猜忌,竟要百萬將士慘死,竟要他秦家血親入罪,何其不公?
“秦牧,你可知罪?”那聲音又出現,尖銳又陰冷。
秦牧咬牙,緩緩抬頭:“我秦家一門忠烈,何罪之有?我秦牧一片丹心,何罪之有?”
“放肆!”
“大膽!”
“斬將台下還不伏法!”
“戴罪之身,還想狡辯?”
秦牧聲音一落下,場中頓時出現一片聲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