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麼簡單的案子,其實莫說紀峰了,隨便換個旁的大理寺官員來,隻要不是個混日子的,都能想到除他提到的兩位殿下翻案之外的第三種可能,那就是禦書房中有密道。
可陛下太過看重這件事,也不會讓這件事外傳,所以知曉整件事具體狀況的,除了在場的幾人和“凶手”季崇言之外,就隻有他了。
隻有他不說,整件事的局才算真的成了。
與其說這位與趙小郎君相貌十分相似的世子是個布局的高手,倒不如說他是個謀算人心的高手。
正是因為了解陛下的多疑,才敢賭這件事不會外傳,落入旁的大理寺官員的耳中;也正是因為了解陛下的看重,才敢賭經手這件事的會是關押在天牢裏的他。
說到了解如今那位高高在上君王,這天底下怕是沒有勝過他的了。
那想必,君王如何看待自己,他定也是十分清楚的了。還真有意思啊!
……
……
渾濁的湯藥一桶一桶的從屋中搬了出來,待到最後一桶從屋中搬出來時,香梨揉了揉有些酸痛的肩膀,拉上屋門,走到廊下的石桌旁坐了下來。
雜役仆婦們把渾濁的湯藥放上板車,運出了小院。
小院裏鋪了一大塊花色的絹布,茶幾、小墊什麼的擺在上頭,幹果、點心、鹵味一眼望去應有盡有。
院子沒有什麼問題,假山流水,頗有意境,絹布、茶幾、小墊什麼的也沒有問題,就是這院子同這些東西擺在一塊兒顯得有些怪怪的。
香梨隨手在石桌上抓了一碗自製的酥山,就脫了鞋子,踩上絹布,而後找了個空出來的小墊子盤腿坐了下來。一邊挖酥山,一邊看著鬧出了那麼大一出動靜的方知慧:“方二小姐,你這一出跟個踏青遊玩有什麼區別?”
不同的是人家布置在山水風景之間,方知慧是布置在這個小院裏。
頭一回看到踏青踏到人家院子裏來的。
“我來看看薑四啊!”方知慧說道,隨手抓了串葡萄到手裏摘葡萄吃,“我有些不放心。”
煙花周盤腿坐在一旁,道:“有什麼不放心的?看香梨的表情,便知道沒什麼事。”
他還是頭一回從方知慧這咋咋呼呼的嘴裏聽到了薑四小姐生病的事,可看這般治病的樣子,哪像是治病,跟解毒似的。
不過生了什麼病,中了什麼毒,方知慧卻嘴硬的很,他便也不問了。
不管怎麼說,薑四小姐好著,他們才能好。煙花周看了眼一旁挖著酥山大呼過癮的小丫鬟香梨,提醒方知慧:“方家這幾日傳了一群鴿子過來了。”
昨日、今日,連著兩天,每天天剛亮一睜眼便有一群鴿子在院子裏鬧騰。
一連飛了那麼多鴿子過來,為的從頭至尾也隻有一件事。
得了提醒的方知慧記起了這一茬,忙道:“就是近些時日那個話本子的事,傳到寶陵了,大姐、三妹來問問怎麼回事。”
他們今兒早上出門一路從城內出了城,這件事一出,率先知道此事的長安城內依舊熱鬧,大家該幹嘛幹嘛,似乎與往日沒什麼不同。
倒是長安城之外,遠在千裏之外的小城寶陵,整個寶陵城都在談論這件事,熱鬧如同過節一般。
“那些百姓便不說了,什麼江先生、靜慈師太,哦,還有那個吳有才聽聞這幾日都出去打聽這件事情了。”方知慧說到這裏,忍不住唏噓,“我已經叫人把那話本子送去寶陵了,也不知道大姐他們這般急做什麼。”
“我是不知道怎麼回事,所以特意想來問問薑四。”方知慧說到這裏,忍不住看向正在大口大口挖酥山的香梨,“你家小姐什麼時候能醒?我這些時日心悸的厲害,總覺得有些發慌,但又覺得皇帝老兒的家事同我們沒什麼關係。”
“快了吧!”香梨嘴裏叼著一塊酥山裏的山楂,含糊不清的說道,“就是這幾日都沒辦法好好吃飯,我家小姐清減了好多。待醒了,得好好補補了。”
一旁的煙花周聽到這裏忍不住抽了抽嘴角:清減?這丫頭成天嚷著她家小姐清減了好多,可這清減怕是除了香梨,沒有人能看得出來。
這算什麼清減?這次怕又是老樣子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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