豺牙是講理的人,他沒得說,就不說,不會妄加評論。
夜瞅著那扇破舊的木門,頓然心生一計,她果斷站起來,不顧身邊人的阻攔,一腳踢開豺牙房間的大門,等她探頭進去看的時候,幾名大小軍官的配槍都指著自己。
“我給你們做。”夜看著狼狗充滿憤怒的表情說道,“不就是幾輛重型坦克嘛,你以為軍方的玩意都是殺人機器呢?你錯了,人才是殺人機器,我指的是機器人。”夜走到他們中間,豺牙轉過身用喜悅的目光看著她,就如同找到了知己一樣。
“我們為什麼可以相信你,你完全可以製造一台針對我們的機器。”其中一名小頭目說道。
“是啊,我當然可以,機器是人開的,那要看誰開動機器了。”夜雨凝完全無視這個小軍官,她直勾勾地看著豺牙,“既然你們都把我控製了,而且每天給我吃好的喝好的,最重要的是你們還救了我,做點回報的事情也是我分內的是。”豺牙揚起嘴角,然後夜又轉向狼狗,“你可以不信任我,可以二十四小時監視我,我無異議。”
“你們也可以隨時檢查,我也無異議。”
“你為什麼要幫我們,僅僅是因為我們老大喜歡你?”另一個相貌平平的暴徒軍官問道。
“我隻是不想讓你們起內訌而已。”夜轉過身向著門口走過去,“大戰將至,別忘了你們是豺牙的生死兄弟。”夜說完就走出房間,麵前站著一群手持步槍的暴徒,嚇了她一跳。
“你們這是做什麼,我又不是恐怖分子。”夜無奈地撥開其中一把槍,穿過人群。
接下來,夜不得不兌現她的承諾。每隔一段時間就會聽見坦克經過的聲音,她開始判斷這個地方距離軍營並不遠,隻是從這樣一個地洞跑出去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除非她開動機器打破地洞鑽出去。
果然,狼狗命幾個長相凶神惡煞的暴徒看著自己,豺牙倒是一副懶散的樣子,他總是會親自端一杯水過來。夜讓那些暴徒拆掉兩輛越野車,並且利用從附近這些暴徒搜集的零件,每天搞得大汗淋漓。電焊、修理室甚至是一些難以找到的材料,這裏應有盡有,就是有一個缺點,那就是透氣性極差。夜設計的警服雖然裸露著小腹,可是在這樣的條件下工作仍然每次弄得大汗淋漓,她不敢想象如果當初接受舞媚焱她們的建議穿上軍裝,現在會是什麼情況。
不知怎麼,夜自己也覺得奇怪,隻要一投入工作,那些亂七八糟的想法就會頃刻消失。每當完成一件“藝術品”,她的心中就滿滿的,於是這兩天她加大力度,除了一日三餐,剩下的日子幾乎都在修理房。第三天,狼狗竟然調來三名暴徒幫助夜搬運大件,給她省了不少力氣,背後的評論也蕩然無存。夜突然覺得自己回到了從前,隻要她變得優秀,別人沒有機會再批評自己。
如果可以,她真的想給豺牙講講自己的故事。子揚一直想聽她的夢想,她喜歡那些有追求的強人。在“蟻巢”和賈斯丁、沙克·格瑞對話,在身邊有潘明月、謝淩這樣的女強人。每次夜想對子揚推心置腹的時候,都會覺得她一定會覺得自己的路途過於窩囊。
夜一直都是這樣一個矛盾的集合體,就像豺牙說的,她自卑。她渴望去被證明,可是卻又很少為自己爭取過什麼。小時候她可以通過學習成績來證明自己,可是她並不適合這種教育體製,以至於很少拿第一,這一直延續到高中結束。到了大學,她終於自由了,可是在大學除了獎學金,基本都是自薦式,她心中的那根含羞草禁不住這樣的考驗,慢慢地將自己埋藏在深穀之中。她多麼希望有一位伯樂可以看到這匹千裏馬,可是這個時代平庸的人太多太多,各種製度的平庸化讓她這樣的希望無法生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