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之國是個溫暖的國度,冬天裏沒下過幾場雪,轉眼冬去春來,時值四月,便已溫暖宜人,櫻花浪漫了——然而,正在此時,秋實卻感到一股徹骨的寒意。
她最小的哥哥被挖掉眼睛,像個垂死的病人一樣躺在榻上,被醫忍妥善處理的傷口已經不再流血,被蒙上一層幹淨的白布,可秋實卻很清楚的意識到,重傷之下又被挖掉宇智波視若性命的眼睛,他已經很難活下去了。
戰爭,負傷,死……這是忍者的族群早就習慣的節奏和輪回,在秋實十幾年的生命裏,她已經經曆過太多次,要說這次有什麼不同,那大概就是倒下的終於是她最愛重的哥哥了。
在這個由傑出忍者組成的家族裏,秋實的腳步聲實在特別,就算失去視力,泉奈也很快意識到她來了。他向妹妹走來的方向微側了下頭,呼喚般的輕抬起手。
遲疑著不敢接近的秋實急忙幾步抓住他的手,在他身前坐倒下去,她那混亂的情緒無疑也傳達給了對方,就算這種時候,溫柔的哥哥也很顧及妹妹的情緒,安撫著笑了笑:“別害怕。”
此時充盈在心中的情緒是害怕嗎?秋實說不清楚,她隻能胡亂的點頭,也顧不上此時泉奈已經什麼也看不見的現狀了。
何必如此決絕呢?明明還有可能,能選擇更好的選擇……
兄長仿佛聽見了幼妹不曾訴之於口的問語,喃喃道:“尼桑已經快要看不見了,不能再等了。”
可那又怎麼樣呢?這就值得做出這種抉擇嗎?秋實的腦海裏浮現出大哥沉默陰鬱的麵孔來,她又想,這是不是他默許的結果呢?她很快否決了這個想法,不會的!一定是泉奈自己……竟然,竟然如此決絕,一點後路也不給自己,也不給大哥留!www.x33xs.com
“我有些話想對你說。”泉奈一聲吩咐,守候在屋子裏的忍者便紛紛退了下去,紙門被合上,發出一聲低不可聞的輕響。
沉默在這個死寂的房間裏持續了一段時間,秋實才聽到哥哥強撐平靜的虛弱聲音:“早知如此,當初就不必……你會不會怪我?”
秋實著實愣了一下,才反應過來他在說什麼。
她心裏不由升起一種荒誕感來,“怎麼會怪你呢?”這荒誕,既為這問題,也為回想起那件事時,已經冷淡到泛不起一絲痛楚的自己,人為何總在快要失去時,才明白究竟什麼是真正重要,真正值得珍惜的呢?
泉奈沒有再繼續這個話題的意思,畢竟都已經到這個地步了,再追究那些往事已經沒有意義,重要的當然是……“秋實,我不放心大哥,你要替我,替我一直看著尼桑。”
緊握著自己的兄長的手,已經失去了往日的溫暖,隻帶著某種偏執的意誌和壓力,死死不願放開。
這就是最後的囑托了,為了念念不忘,哪怕犧牲一切,也非要保全的長兄。可是,這明明就是錯誤的,沒有出路的抉擇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