蜀地,白帝城,城外。
兩岸飛崖,中行大江。
正逢陽春三月,江上遊船如織。
一條偌大畫舫飄在江中,憑欄處,有世家公子,江湖草莽,書生遊俠,正領略兩岸春色。
行駛中,畫舫側前方視野中,橫現一條烏蓬小船。
船上,一個青年正仰躺著,似乎睡了過去。
一隻手枕著頭,另一隻手墜下船舷,落在水裏也毫無知覺。
腹部還趴著一團白絨絨的東西,像是某種動物。
小船就這樣隨波逐流。
這幅場景,倒也不算什麼。
但畫舫之上,有人卻眼尖認出了這男子。
畫舫二層,靠窗處。
一個身穿綠底銀邊華服的公子,正一邊和三五好友舉杯賞景,一邊談些江湖快意之事。
突然餘光一瞟,有些陰柔的眉頭不禁皺了起來。
“南宮兄,怎麼了?”
有友人發現,就問。
“沒什麼,遇到晦氣的人罷了!”
南宮羽眼角微眯,毫不遮掩地流露幾分輕蔑。
幾名好友順著他的視線往外看,看到了烏蓬小船上睡著的青年。
劍眉斜飛,臉如刀削,這小子有點倜儻啊!
“怎麼?南宮兄跟此人有過節不成?”
友人問。
“嗬,就憑這廢婿!”
南宮羽冷笑一聲。
“廢婿?”
“哦?難不成...這人就是半年前轟動一時,在你南宮家與一隻狐狸拜堂的那人!”
友人一聽,眼珠一轉,想到了什麼,瞬間音調拔高了不少。
這一聲,在二層閣樓上傳了開來,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
“咋?南宮家的那位贅婿出現了?”
“哪裏?好久沒聽到這個人的消息了!”
“........”
頓時,二層閣樓上傳來竊竊私語聲。
然後就像看熱鬧一樣,往窗外瞅。
南宮羽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
陰驁地瞅了那位友人一眼。
雖然他心高氣傲,看不起那位入贅到他家的廢物,但畢竟家醜不可外揚。
那友人隻能尷尬笑了笑,有些發怵對方的眸子。
而此時,二層上有不少好事者,將過去的事還原了七七八八。
半年前,南宮家有贅婿入贅,結果新娘子南宮青葉,叛逃家族,逃婚,離開了白帝城。
而南宮家為了臉麵,隻能讓那贅婿與南宮青葉豢養的一隻狐狸拜堂成親。
一時傳為市井笑談!
隻是,後麵半年,這位成了笑談的贅婿再也沒了消息。
“說起這贅婿還真是替他可憐,新娘子跑了不說,還跟一隻狐狸拜了堂,真是慘呐!嗬嗬!”
“嘿嘿,可憐什麼,我聽聞青葉姑娘天資卓絕,年紀輕輕踏入武道二境,將來應是位人物,要不是他南宮家大房...”
“噓,小聲點,他家大房公子在呢!”
“怕什麼,他南宮家那些欺負女人的屁事誰不知道。”
一個粗獷的聲音響起。
一位絡腮大漢不以為意地嚷嚷。
說著,把手上的樸刀往桌上一拍。
但下一秒。
“蹭”
桌椅挪地,摩擦地板的刺耳聲陡然響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