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大糧商自然不願意在頭上帶上緊箍咒，想廢掉當年的條例。
1984—1985年之交發生在香江的糧食大漲價，其實就是世界級糧商與國際糧農組織一次劇烈博弈的縮影。估計這也是港府邀請世界糧食計劃署大會在香江召開的原因——香江是純純的糧食進口地區，前一年的糧食漲價，可是讓港府背了不小的罵名。
有關糧食會議的事，有阿爾達汗負責，盧燦自然不會過問，做個參謀還成。阿爾達汗來機場迎接，本來也就指望盧燦幫忙出個主意——他想要話語權。
巴列維集團發展迅猛，可畢竟年限短，比不上老牌的糧商。實力不足，自然沒有話語權，不僅另外兩方勢力不鳥他，連糧商貿易商一方代表，也有意無意忽略他這位新加入的“暴發戶”。
“這不容易？”盧燦微笑問道，“當官想要立聲望，第一把火是什麼，知道麼？”
阿爾達汗茫然地搖搖頭。
“查貪捉腐啊！”
阿爾達汗一激靈，“我去！你這不是讓我發聲，是讓我掀桌子啊！”
世界糧食計劃署這類機構，幾乎可以肯定存在大量貪腐蛀蟲，隻要掀開蓋子，百分百是震驚世界的大案！這事……阿爾達汗有點心虛。
盧燦嘿嘿一笑後，又白了阿爾達汗一眼，“你想得美，就你還掀桌子？掀桌子的後果……你也承擔不起。你真當這些理事先生們，不知道掩藏在慈善下的醜陋？”
盧燦停頓幾秒，將瑤瑤扣弄他喉結的手指握住，接著說道，“你是新人，裝作啥也不懂，擺出一副掀桌子的姿態，自然也就有人過來安撫，你的聲音也就出去了。”
“這一招百試百靈。”興猶未盡，盧燦又指點一句，“還可以拆開來用。譬如你要求查捐贈花費明細，那幫官員老爺會很害怕；如果第三世界代表中有人和你不對付，可以申請清查糧食受援的具體去向。當然，如果你能提前拿到證據，效果更好！做出揭蓋子的架勢但別真動手！”
瑤瑤被盧燦握著手指，有點不舒服，又開始扭動起來。田樂群伸手將她抱走，同時笑道，“阿依拉，你謹慎點。阿燦說的方法有點偏激，能不用最好不要用。生意場上，沒人喜歡破壞規則的人。”
阿爾達汗點了點頭。
田樂群的說法，才是正常的國人思維。盧燦沒反駁，又微笑問道，“你費勁吧啦來參會，該不是隻是揚名立萬吧？什麼目的？”
“主要是過來交朋友，這個行業我還是挺看好的，總要有些朋友。”阿爾達汗笑著聳聳肩，“所謂話語權，其實不重要，我隻是看那些家夥輕蔑的眼神，有些不舒服。”
嗬嗬，盧燦一笑。
他太了解阿爾達汗，這家夥曆練出來了，心狠手黑，剛才自己的那些意見，八成會用上。
這樣挺好。生意場上誰跟你講仁義？
世界糧食計劃署大會一事，因田樂群的插話而中斷，兩人再也沒提。盧燦想起另一件事，“巴列維集團的葡萄酒生意……怎麼樣？”
“南亞的葡萄酒不行，天然帶酸味，口味一般，所以菲律賓和印尼的農場都沒有大規模培育。澳洲的葡萄酒還可以，巴列維有涉及，但規模不大……怎麼提起葡萄酒？”
“你可以多囤一些，試著打歐洲市場。”
“歐洲有法國葡萄酒……”
盧燦抬手打斷，“我前些日子聽說……法國新年後降雨量超過前幾年平均值，今年葡萄酒的品質未必能保證。你試試看嘛，又不是什麼大事，萬一開拓成功呢？”
確實不是什麼大事，反正試試水歐洲市場不是什麼壞事。阿爾達汗點點頭，“行！稍後我就讓人多買一些原漿備著，掛個巴列維農場的牌子。”
田樂群在一旁聽得傻眼……她可以確信，盧燦之所以提到葡萄酒，肯定是基於十幾個小時之前自己和他的那番對話！這就決定開拓歐洲葡萄酒市場？判斷的基點在哪兒呢？
想問，又不好開口……憋得那個難受呀！
…………
隨著盧燦夫婦的回歸，沙田大院變得熱鬧非凡。
晚餐開大宴，住在沙田大院的幾戶，都被邀請過來一起。席間，盧嘉錫問及盧燦，對於無線電視台想要以盧家發展曆程為模板製作電視劇，怎麼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