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4章 物盡其用(1 / 2)

台北故宮有一枚宋硯,硯首刻“東井”,並有“軾”字留款。

硯台留有天籟閣項元的刻款,同時在汴硯尾側壁,還留有乾隆皇帝的題詞,大意是說這件東西是蘇東坡的“東井硯”。

對於“東坡東井硯”,文博界一直有爭議。

爭議有二:其一是硯台究竟是不是東坡之物?其二是“東井”究竟什麼意思?

盧燦親眼見過並上手過那枚硯台,至於是不是蘇東坡之物,他也拿不定主意,隻能確定那是一枚宋代端硯——在宋代硯台上刻一個“軾”冒充“東坡硯”,這是很有可能的事!而且真的不好鑒定。如果刻字者是南宋或者元代文人所為,那就幾乎確認鑒定不出。

所以,這枚硯台是否是蘇東坡之物,一直有疑問。

至於硯首部位的“東井”二字,肯定不是後來雕刻上去,因為這兩個字的周圍有星雲相襯,圖案古趣盎然,雕工自然,一看就知道是硯台雕刻時一體刻上去的。

那麼問題來了,“東井”究竟什麼意思?

端硯以水流石品質最佳,因此,高端端硯石材開采,絕大多數都需要截斷溪流,或者在淺溪中打一口井,往下采挖。因此,部分文史研究者認為,“東井”應該是指開采硯台石料的那口礦井。

聽起來似乎有些道理,可又來了新問題。

煙台雕刻是另一套工序和人馬,和采石的井口、礦口,不可能在一個地方,故而,製硯工人會因為開采地點不一樣而特別去設計不同的雕刻方案嗎?

貌似沒有這個必要吧!

因此,又有一部分人認為,“東井”並非礦口,而是二十八星宿之一,又因為端硯石材中容易帶星,故而,製硯者在硯台上刻有星雲,並配以二十八星宿之一的“東井”來命名。

好像也有道理。

盧燦相對比較偏向於這種解釋。

準確說,他更偏向“東井”是宋朝某一家硯台作坊為這類星光硯台所取的“產品商標”名!

當然,那隻是他的猜想,一直沒有得到證實,因為之前沒有發現第二塊帶有“東井”二字銘文的宋代端硯。可是今天他遇到這塊硯台,同樣是星光端硯,同樣是宋硯,同樣是“東井”銘文和星雲浮雕,隻是沒有“軾”字款和乾隆皇帝的題注而已。

這枚東井硯台的發現,無疑證明台北故宮中的“東坡東井硯”並非單個存在,而是一類硯台中的一隻。兩兩相互印證研究,會有所發現。

這才是盧燦高興的真正原因。

榮子建等人往前走了一段路,見盧燦還沒回來,有些擔心,又轉身回元芳裏弄尋找。見盧燦幾人正圍著一間極其簡陋的街邊攤吃飯,都有些好笑——這種級別的超級富豪,竟然也吃路邊攤?

榮子建笑著調侃,“怎麼,晚上沒吃飽?那我明天得好好和薑主任說道說道。”

薑主任是委辦主任,負責招待此次來滬市參會的客人。盧燦笑著招招手,“這裏的生煎包和湯包,味道都不錯,你們也來嚐嚐。”

生煎包當鋪很小,又增添幾位人,瞬間將這家攤鋪上不多的座位全部占滿。攤位老板夫婦一開始還沒在意,可當幾名安保圍攏過來,頓時把兩人嚇一跳,這幫人怎麼看都像大有來頭!

“老板,幫我們去弄點啤酒,別推辭,你肯定有辦法。”榮子建隨手甩給對方幾張十元鈔票——此時的滬海已經有瓶裝和聽裝啤酒,但不好買,尤其是夜市,要有門路才行。

老板不敢推辭,拿著錢去巷子裏麵找啤酒。

榮子建瞅了眼盧燦腳邊的紙袋,探頭看了看,“又撿到什麼好寶貝?”

“無錫秦氏家族的供奉香爐,秦鉽秦克繩高中探花郎那年鑄造。”盧燦沒提硯台的事,那件硯台有點紮眼,秦氏家族香爐倒無所謂。

“東西很好嗎?”榮子建聽說過秦氏家族,忽地想起什麼,興奮地拍拍盧燦胳膊,“這東西讓給我吧,我有大用。”

盧燦正吃著湯包呢,被他一拍胳膊,湯汁留了一下巴,燙的隻唆嘴,順手從薇薇安的手中拿過她已經用過的餐巾紙,在嘴邊抹了抹。把坐在對麵的榮子慧都看傻眼了。

盧燦自己卻沒在意,“大用?什麼大用?給個能說服我的理由!”

“咱們愛達電子想要納入政府采購名錄,現在急需要拿產品批號和部裏的審核報告,這事你知道吧。”

這事盧燦知道。

愛達電子在皇崗工業園的集成電路板已經開始列裝生產,技術算不得先進,出口海外沒什麼競爭力,主打的還是國內市場。但是,八十年代中國與東洋、美國的關係處於蜜月期,可沒什麼芯片卡脖子,東洋的電子供應,幾乎占據國內市場半壁江山。愛達電子想要從中切下一塊蛋糕,即便以榮家的影響力,也不是那麼容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