盡管包括南大理事會主席、華僑銀行老板黃祖耀等管理層及眾多師生,都反對南大與新加坡大學合並,但胳膊拗不過大腿,南大最終被新大吞並,成為新加坡國立大學的一部分。
在這件事上,大李總做得很絕,不僅鏟除了南洋大學全部遺址,還在原校址上建立南洋理工學院,南洋大學的所有痕跡全部被湮滅。政府禁止所有媒體提及南洋大學,六年過去,南洋大學徹底成為過眼雲煙。相信再過幾十年,新加坡人能否知道有這所大學存在過都不好說。
盧燦在新大上夜校時,恰逢新大剛剛吞並南大,故而他對這段舊事,一清二楚——當時確實有很多師生以各種方式表達抗議,也確實有部分師生受到不同程度的打壓。
沒想到,燒拍檔老板一家,竟然是受害者之一。
理智上,盧燦會認同大李總的做法,可骨子裏,他還是很同情林長青一家——為海外華文教學進行抗爭的人,都值得欽佩。
打包好食物,幾人轉身準備離開,盧燦還是忍不住回頭問了一句,“你……公公在哪家醫院?方便告訴我,他叫什麼嗎?”
正在收拾攤位的婦人詫異地抬頭看了眼盧燦,猶豫一會兒說道,“我公公上字諱伯,下字諱庸,在國大附屬醫院就醫。”
林伯庸?這名有點耳熟,好像自己上夜校時,確實聽過這個名字,但沒有具體印象。
離開攤位,田樂群回頭看了眼忙碌的婦人,笑問盧燦,“怎麼,你在國大上學期間,聽過那個……林伯庸的事?”
盧燦微笑搖頭,“沒印象,不過……我給國大附屬醫院打個電話問問,能幫就幫一把。”
從情感上,盧燦願意給這些有堅持的人一些力所能及的幫助。
“不是說……下病危通知書了嗎?”田樂群不解。
盧燦嗬嗬一笑,拿出手機,找了會兒,找到一位名叫柯海山的電話。
此人是柔佛柯家人,柯嘉遜的堂叔,淡馬錫控股集團的董事局成員。他的另外一個身份是國立大學附屬醫院理事會名譽副會長,盧家多次給國大附屬醫院捐贈器械和資金,都是走他的慈善平台。
前幾天去柔佛沒能見到他,給他打電話,剛好兩件事一起聊。
電話那邊傳來一陣喘息聲,盧燦一怔,不會吧,記得柯海山已經六十多,還在玩對壘遊戲?
他想岔了,柯海山是上樓梯時喘的,接通電話後語氣急促,“阿燦,有事?”
“你在忙……?悠著點!”盧燦止不住笑意。
“瞎說什麼呢,剛從醫院回來,正上樓呢。”柯海山努力止住喘息,“我前兩天從美國回來,聽說你和夫人來看老太君了?正準備這兩天找你坐坐,有空嗎?”
“那真是可惜,怕是沒空。我明天下午的飛機,上午去大李總家做客,已經約好。”
“哦……那就下次吧,你找我有事?”
柯海山的語氣有些遺憾,他負責淡馬錫投資北美投資事務,常駐紐約,前幾天掃聽到一份消息——盧係資本看好北美市場,準備大手筆進入,他還想著問問盧燦,能不能合作一把。
“主要是和你道別,順便拜托你幫我打聽一個人,林伯庸,在國大附屬醫院住院。聽說是食道癌,下了病危通知,我想知道真實情況。”
天下醫院一般黑,沒關係的人永遠打聽不到真實情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