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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天,大衛·奧茨率領的秘魯卡拉爾古城考古項目組回港。
今天一大早,盧燦前往虎博,探望這些在秘魯工作一年多的團隊成員。
卡拉爾古城考古項目,是由墨西哥國立人類博物館於1979年發起,其間因為資金、人員、文物分配等問題,導致進度很慢。1984年5月,盧燦介入,推動虎園博物館、大英博物館、劍橋大學,還有墨西哥國立人類博物館四家單位聯合,進度陡然加快。
一年多時間,整個古城遺址已經被圈定,同時發掘出大量的印加繩文、麵具、玉器、陶器等印第安人日常生活用品,以及一些印加王朝的遺址物件如祭壇、神廟等。
四家聯合考察,主力軍是墨西哥國立人類博物館和劍橋大學的團隊,至於虎博,隻委派奧茨夫婦領隊的十二名成員象征性參與,其目的是拿到研究的署名權以及發掘文物的展覽權。
為此,盧燦讚助該項目的資金已經高達一千兩百萬美元。
這是無可奈何的事。
誰讓虎博的研究能力有所欠缺?隻能采取借雞生蛋的辦法,來夯實自己的學術儲備。
項目並沒有結束,這次奧茨夫婦帶六名成員回港,隻是輪休——他們今天上午來虎博開個短暫的項目彙報會後,就會進入休假程序。
這些人在荒郊野外工作一年半時間,作為雇主,怎麼也該露麵,安穩人心。
來得有點早,奧茨夫婦及六名研究人員還未到,盧燦轉身去福伯的辦公室坐會。
熟門熟路地來到辦公室門前,正準備推門,忽地聽見裏麵“嚶嚶嗚嗚”的姑娘哭聲。盧燦嚇一跳,敲門的手頓時停了下來。聽了一會兒,忽地醒悟過來,難怪哭泣聲有些耳熟,是饒宜蘿那丫頭。
張老去世時,饒宜蘿和父母正在美國度假,錯過了和她師傅張老見最後一麵的機會,甚至沒能趕上張老的葬禮,這會兒正在另一位師傅福伯麵前傷心呢。
那就沒事!盧燦抬手在門上敲了幾下。
屋內的哭聲頓時停止,緊接著傳來福伯的聲音,“誰呀,進來。”
推開門,果然是饒宜蘿,小丫頭坐在福伯辦公桌前的圈椅中,眼圈紅紅的。
“阿燦哥~~!”見進來的人是盧燦,小丫頭再度嚎啕起來,張開雙臂,似乎向盧燦求安慰。
盧燦半摟著她的肩膀,用力拍了拍,“老爺子走的時候很安詳,這是最幸福的一種離開。別傷心,他離開香江之前還和我聊到你,說你很聰明,也很獨立,他很遺憾,沒那麼多時間陪你成長。”
饒宜蘿是張老和福伯的共同弟子,盧燦不清楚兩人教了她什麼,但最近幾年,這丫頭在文物鑒定和學識積累方麵,增長飛快。別忘了,她還有一位博古通今的爺爺饒固庵!可謂天選之子!
盧燦不算會安慰人,如果沒有後半句,饒宜蘿可能會好受一些。
結果,聽到後半句,丫頭哭的更大聲,還舉著拳頭在盧燦身上捶了兩下,“你怎麼不給我打電話!怎麼就不打電話!”
盧燦翻了翻白眼,怎麼沒打?隻是你們一家三口在美國四處閑逛,根本聯係不上啊!
福伯的神色也有些悲意,“好了,別哭了,老張不會責怪。哪天你去京城一趟,在他墓前磕個頭,他會知道你的心意。”
丫頭在盧燦的西服上蹭了蹭鼻涕眼淚,止住嗚咽,點點頭。
這死丫頭!盧燦看了眼狼狽的西服側襟,有些無語。
福伯也注意到盧燦衣襟上的狼狽,苦笑搖頭,隨手扔過來一塊幹淨的毛巾,“奧茨他們還沒到?”
“沒呢,不急,我今天不忙。”盧燦一邊擦著濕痕,一邊回道,“上午聽聽奧茨他們的彙報,再決定下一步的讚助計劃,中午在您這兒蹭頓午飯,下午去維德拍賣看看,他們正在籌備大拍。”
沒錯,盧燦讚助的第一筆款項已經快要花完,奧茨夫婦回港,帶有聯合考察組組長艾德·貝格雷的一份信件,以及項目花費賬目表,希望盧燦能盡快撥付第二筆讚助。
聽到盧燦提及“下一階段讚助計劃”,福伯眉頭皺了皺。
盧燦在文博方麵的花費,說出去讓人害怕,不過,如果沒有如此龐大資金的支持,虎園博物館又怎能在短短幾年時間做成現如今的規模?
過幾年,也許會好一些,而且,這些東西都是盧家的底蘊所在,說句不好聽的,即便盧家現在破產,也能靠虎博重新翻身……福伯隻能這樣安慰自己。
旁邊,傳來弱弱的聲音,“阿燦哥,我也想去維德……”
饒宜蘿這丫頭已經擦幹眼淚。
“帶她去吧,練練手。”沒等盧燦回答,福伯先開口,抬抬手,“上午的會議我就不參加了,阿蘿留在我這,我要看看……她出門一個月功課有沒有落下。下午你帶她去維德,試試那些拍品。拍賣品和文物不是一個概念,讓她也接觸一下市場。”
考核,誰都怕!饒宜蘿頓時耷拉下臉。
一杯茶沒喝盡,有人敲門,通知盧燦去會議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