盧燦走過去,瞅了眼桌麵。仲裁組挺有意思,將三組人馬的答案,放在每件物品的前麵,不僅仲裁組可以查看,另外兩組人馬同樣也能看得見。
這樣光明正大的比較,可以打消“黑幕”疑慮,挺好。
“盧生,您從哪些方麵判斷這件硯台是湛穀生的作品?”問話的是葛元生,硯台在他手中。
盧燦朝桌上的放大鏡努努嘴,“你用放大鏡看看蘇武牧羊圖頭羊的尾巴。”
剛才他們用放大鏡看過,但沒找到。
這次,盧燦一指點,立即發現“雨生百穀地生金”七個字的微雕詩文。葛元生將放大鏡和硯台,交給黃文標,讓他也看看,又感慨地搖搖頭,“盧生,這些字也太小了,您是怎麼發現的?”
“我隻是覺得……這件硯台像出自大師之手,又從雕刻風格推測到湛六和湛穀生的身上,再聯想這對爺孫都是微雕名家,要留印記,估計也是微雕,所以……”說到這,盧燦笑著攤攤手。
這句話說起來容易,可是想要真正達到這個境界,不僅僅要觀摩大量名家作品,更要揣摩各自特點,不容易!葛元生是真心佩服,豎起大拇指,“看風格辨認創作者,厲害!”
眾人都圍觀那行微雕詩文,盧燦趁機看了眼古風的鑒定結果,也是張維屏的硯台,對於硯台的材質,也就是鬆花石的描寫較為詳細,至於雕刻者,同樣沒能鑒定出來。又瞅了眼廖伯源的鑒定結果,要比古風的更簡單,連鬆花硯的特點,也隻是寥寥幾行。
很明顯,這件物品的鑒定上,廖伯源一組,要落後。
果然,等仲裁組三人各自看完,黃文標當著大家的麵,給盧燦的鑒定直接滿分,而廖伯源的隻有三分,古風一組的為四分。
三組人都無話可說。
接著到了“南墅”潘家金元寶時,盧燦再次領先——廖伯源和古風的答案,都是十三行同文行潘家庫金,隻有盧燦標明為“鎮宅金”。
庫金和鎮宅金是完全不同的兩種意義,前者隻是潘家私鑄的金元寶,充其量隻是有點曆史的老金,後者則是風水金,有著一定的法器功能——在香江,帶有風水法器屬性的古董,價值要高於普通藝術品。
所以,盧燦的結果,拿到滿分五分,而另外兩組,都隻有三分。
到了油畫時,廖伯源一組的積分,徹底被甩開。
廖伯源一組的鑒定結果是蒙的,一分未得,盧燦組和古風組,答案都是滿分。
最終積分公布,盧燦組拿到一百零七分,古風組一百零三分,廖伯源組隻有九十八分,差距明顯。由於鑒定結果和評分都在眾目睽睽之下,另外兩組也無話可說,輸得心服口服。
至於盧燦為什麼沒拿到滿分……他也不是萬能的,總有些疏漏的地方,沒寫,或者沒注意到。
現場最高興的,莫過於許佳聞,這家夥,笑得合不攏腿……哦,合不攏嘴。
最失望的莫過於阪本五郎,老家夥坐在那裏一言不發。
許胖子眼角餘光瞅見阪本五郎,滴溜溜轉了一圈後,不知想什麼鬼心思,坐到老家夥身邊,“阪本先生,你好,我是維德拍賣的許佳聞。”
阪本五郎此前沒接觸過許佳聞,但聽說過最近幾年很紅火的維德拍賣,要不是這個胖子,自己哪會白跑澳門一趟?他抬頭淡淡地笑道,“恭喜許君,心願達成。”
許胖子擺擺手,“嗨,我們又不是您這樣的收藏家,隻是拍賣公司,是平台,為您這樣的藏家服務。如果方便的話,您留個聯係方式,一旦禾目天目上拍,我提前聯係您?”
阪本五郎一愣,許久才驚訝道,“禾目天目……要上拍?”
說這話時,還向盧燦的方向看了眼,顯然是懷疑盧燦為什麼不將禾目天目存留在博物館中?
“盧燦是盧燦,維德拍賣是維德拍賣,這些貨品的處置權在維德拍賣。阪本先生,您應該懂我的意思吧?”許佳聞眯著眼睛,笑了笑。
阪本五郎在東洋骨董圈影響力很大,維德拍賣想要賺東洋人的錢,對方可能是一個不錯的突破口,所以,許胖子想要和老家夥建立聯係。
至於說禾目天目……自己又沒說謊,小拍時肯定會通知對方,隻是,和盧燦比錢多,這不作死嗎?事後,自己也有借口——拍賣會上買不到,不關拍賣行的事!
一來一往,交情就有了,以後再慢慢切入。
盧燦身邊圍攏著很多人,十姑娘舊話重提,邀請盧燦出席何家晚宴。
“這去不了,我著急回港,下次一定專程來拜會九爺!”盧燦拱拱手,滿臉歉意。
他現在很著急帶古風去香江,可謂歸心似箭,哪有心思赴何家宴會?說話時,他看了眼古風,又道,“古先生,你是張老的故舊,要不要和我一起去香江?想來老先生看見你,會很高興。”
又對古特雷斯和聖迭亞哥笑笑,“你二位也一起?我的郵輪在漁人碼頭,很方便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