胖瘦二頭陀在德銀投資中有點小股份,故而也很清楚這次日円升值,德銀投資賺了不少。
“小鬼子這麼有錢,偏偏維德拍賣開不進東京,隻能幹看著,真讓人著急上火!”許胖子將茶水一口悶幹,咂麼兩下嘴,語氣有些鬱悶。
東洋骨董圈的保守和怪脾氣,舉世聞名。
他們的收藏家、富商,滿世界參加各種拍賣會,購買歐美油畫雕塑、東方瓷器字畫、印度佛像、波斯絨毯以及各類名貴珠寶,偏偏對開在東京的拍賣會不感興趣。
佳士得頭鐵,不信邪,1981年7月在東京開設一家分公司。
當年的秋冬季大拍的拍賣會現場,連人都沒坐滿,一大片空座。
迫於經營之難,他們不得不兼職進行土地和房產拍賣,即便如此,三年後依然撐不下去,不得不將東京分公司降格為辦事處,以維護客戶和征集拍品為主要業務。
這下,境外拍賣公司再也不敢輕易涉足東洋拍賣市場,即便是第一槌的蘇富比,也隻是偶爾去東京舉辦一兩場特別拍賣,而不敢成立公司。
是東洋的拍賣市場不火嗎?
還真不是!東洋古董圈的習慣是圈內小拍,圈內交易,圈子相對固定,對於所謂的大拍,傳統的收藏家,大多都沒什麼興趣。
維德拍賣更不敢輕易嚐試,所以才有許胖子的感慨。
盧燦隨口答道,“炒作東洋藝術品唄!炒得東洋人都以為他們的文物是天價之寶後,即便維德拍賣不進入東京,也能賺他們的錢!”
許胖子撇撇嘴,“你平時聽醒目的,怎麼說出這麼笨的話。真當蘇富比和佳士得的人,都是傻瓜?這點小手段,都是我們玩剩下的。”
呃,盧燦又被噎了一下。
許家耀笑著解釋,“戰後東洋經濟複蘇,六十年代,歐美白畜就想著賺東洋人的錢。”
“以蘇富比和佳士得為代表,他們想過各種辦法炒作東洋文物。”
“宣傳過歐美知名藝術家對東洋藝術的吸納與效仿,譬如說畢加索喜歡東洋浮世繪;鼓吹過當代名人對東洋藝術的癡迷,像什麼麥克阿瑟位於肯薩斯的日式別墅;他們甚至還讓大都會博物館加強對東洋文物的宣傳,否則《神奈川衝浪裏》,就那麼一幅版畫,能成為大都會的鎮館之寶?”
“不僅如此,蘇富比舉辦過兩場東洋肉筆畫專場,佳士得也舉辦過多次武士刀和武士盔甲拍賣。類似的拍賣,許多拍賣行都搞過。東洋人挺高興,但……”
說到這,他攤攤手,表情有些無奈,“貌似沒鳥用!”
盧燦對拍賣行不是很關心,沒想到,其中竟然還有如此之多的隱秘。
現在想想,好像確實有一段時間,全世界都為東洋藝術著迷,原來真相在這兒!
這種現象,有點三十年後國人感覺“全世界都為中國藝術品著迷”的印象,完全一致。
還真是……經濟決定藝術,市場決定價值!
盧燦唏噓之餘,想起元青花“鬼穀子下山”大罐。
中國藝術品的市場價格突飛猛進,與這件元青花大罐的高價拍賣,息息相關。
當然,在此之前,也有幾次古董瓷器的高價拍得,譬如1999年的明成化鬥彩雞缸杯,最終成交價就高達六千多萬港紙,但是,還很少有直接破億的古董瓷器。
鬼穀子青花罐,直接將這一標準提升到兩個多億。
從此,中國瓷器的行情,一路看漲,蕭何月下追韓信元青花梅瓶,更是拍出七個多億。一件清代乾隆朝的轉心瓶,就能拍出五個多億。
著實讓人咋舌。
如果此時說出中國瓷器未來能拍出幾個億的價格,估計許胖子能笑死。
盧燦想了會,還是建議道,“你們拍賣行既然有打進東京的共識,不如坐下來好好商量。我認為,與其全麵開花炒作東洋藝術,還不如瞅準目標,找出幾件確實不錯的東洋藝術品,炒出一個轟動性的落槌價來,這種新聞效應,或許比你們原先的策略,更有效。”
“大家商量好,各家拍賣行,隔一兩年來一次!我就不信他東洋人對這種事不心動?”
曆史上,鬼穀子下山大罐最終的收藏者,誰也不知道!
出手的埃斯肯納齊,隻對媒體公布,買家既不是亞洲人,也不是英國人……
可謂下落不明,疑點眾多!
但是,中國古瓷器的拍賣市場,卻從此紅火起來,一發不可收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