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5章 蛛絲馬跡(2 / 2)

雖然目前還沒有發現黑川真賴與鳥居龍藏之前有交集的資料,但是,兩人出生於同一時代,確鑿無疑,而且,鳥居龍藏幾乎在岡千仞考察華南地區的同時,在中國西南地區進行為期長達三十八個月的考察,最後在1914年出版《中國西南部人類學問題》一書,該書全文大約四萬字。

如果從1905年鳥居龍藏第一次進入中國算起,到出書的1914年,前後經曆九年,出一本四萬字的書籍?鳥居的行為,是不是還有其他目的?

好吧,也可以說東洋學者考證嚴謹,對待學術很認真,這也算不得疑點。

就在前幾天,盧燦又發現一個有趣的事情。

鮑少遊明顯認出那天自己戴在大拇指上的靈子令,但是,到最後他都沒開口試探!

鮑少遊為什麼會認識?認出來之後為什麼不好奇它會出現在自己的大拇指上?

普通人看到感興趣的東西,一般都會問一句,可他沒有!這不符合人之常情!

也因此,昨天盧燦特意安排人將鮑少遊及鮑家的資料搜集一遍,又有新發現。

鮑家早年間在橫濱開設有店鋪,鮑少遊曾在1903年就讀於大同學校,畢業後,十四歲的鮑少遊擔任學校助教。一直到1911年,他經由校方推薦,就讀西京藝術工藝專校學習繪畫。

由此可見,鮑少遊和黑川真賴相識,並得到對方賞識!

在另一份資料中顯示,鮑少遊的姐夫鄭錦先生,與黑川真賴的關係同樣不錯——1912年鄭錦的畫作《待旦》入選“大正美術展覽會”,得到黑川真賴的當麵讚賞。原話為——“唐代被稱為金碧輝映的技法,久已煙滅無存,今在鄭君的畫中又見到了,這替東方藝道增添異彩。”

這兩份資料,引起盧燦的許多猜測。

當然,也做不了證據。

但是,如果結合趙浩公的祖籍廣州台山,正處於華南地區;鳥居龍藏在燕大擔任客座教授,而周學章手中有一枚靈子令;周學章腦溢血病逝東京、趙浩公突發腦溢血、王若虛也死於腦溢血;王若虛及父親金玉子道長出生於湘南,而鳥居龍藏曾在湘、黔、滇、蜀等地進行多年考察……

這一切,似乎有著若有如無的聯係,能逐一對應上。

現在,這一切還缺一條線,那就是王若虛,似乎沒有與之對應的線!

聽到盧燦問自己是否認識黑川真賴,宗越停下翻動文件的手指,想了兩分鍾才笑道,“當年見過兩麵,也說不上認識。”

盧燦脫口問道,“是不是三十年代末,四十年代初?您在滬市遇到了他?”

這是盧燦的猜測之一!針對王若虛之死的那條線的猜測!

宗越目光一凝,盧燦的話語一定有所值,偏偏還猜對了!

“我見過此人兩次。第一次是民國二十七年,滬市普陀山玉佛禪寺遭劫,黑川真賴在事後來寺中慰問並致歉。第二次是民國三十一年,玉佛寺住持遠塵法師在寺內創辦滬市佛學院,邀請鎮江竹林寺震華法師任院長兼教務長,黑川真賴作為善捐人之一,出席佛學院的開業典禮。”

“雖然見過兩次,不過那時我還年輕,與德高望重的黑川友人,並沒有產生任何交集。”

宗越帶著自嘲的語氣,笑著攤攤手,又道,“之所以能記住他,是因為那時候出一個親善的東洋人,尤其是大學問家,很不容易,故而印象深刻!”

宗越的話,依舊不能成為黑川真賴參與此事的證據,但是,卻可以讓盧燦產生更多的聯想!至少證明一點,黑川真賴在戰爭期間,來過長三角地區,甚至來過很多次!

宗越想要開口詢問,盧燦笑著伸手示意他繼續看下去,等看完再細聊。

陳曉半年時間調查的資料很多,僅大同學校及黑川真賴這一部分,就足有四十多頁。宗越想要全部看完,得要個二十分鍾半小時。

盧燦一邊滋溜著茶水,一邊手指輕敲玻璃杯,繼續琢磨。

又一個新地名出現在疑雲中——玉佛禪寺!

黑川真賴至少去過兩次玉蓮禪寺,真的是作為有良知的東洋學者而去的麼?

這種可能性是有的!但也不應該排除其他可能性,譬如他奔著玉佛禪寺什麼東西去的!或者說,他奔著玉佛禪寺周圍的某個人、某件事及某件物品去的!

玉佛禪寺,位於滬市普陀區,而普陀區蘇州河南岸地區,在民國期間為公共租界,為戰爭期間滬市富商以及外國人員最大的聚集地。

想要查找什麼人,什麼事,普陀區無疑是首選之地!

忽然,盧燦敲擊玻璃杯的手指一頓,他又想起一件事——劉靖基於1938年創立的安達紗廠,貌似就在滬市公共租界,也就是普陀區!

會不會和這對兄弟也有牽連?要知道,劉丕基手中可是有一枚靈子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