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看問題的角度,田樂群同情舅媽孤苦,盧燦認為舅舅危險,都沒錯。
隻是,盧燦將話挑明之後,田樂群的“由此及彼”“感同身受”的聯想,沒那麼嚴重,腦袋往後靠靠,抬眼瞥著盧燦,嗔怒,“就你能說會道。”
盧燦連忙抱屈,“冤枉!我也非常同情和敬佩舅媽!和你一樣!真的!”
田樂群噗嗤一樂,又說道,“舅媽今天來的意思…哎呀,你別亂動…她父親家中存留著不少古玩意兒,等老太爺的事情……老先生還在,這麼說不合適。就是說,她到時候還會回德國,與兒子一起生活,老爺子留下來的東西,她用不著,想要處理給你。”
在盧燦的連續侵擾下,田樂群說話斷斷續續,不得不按住他的手背,一口氣說完。
“舅舅外公家還有古玩意兒?”
“多新鮮!我們田心圍祠堂中都有老古董,他們家有些古玩意兒怎麼了?”
還真是,義群縱橫港島十五年,弄一些古玩意兒裝點家中門麵,還是很容易。
盧燦還真沒想到,冒出這麼個答案。
他摟著田樂群,琢磨起來。不排除舅媽吳芳用家中古董古玩做籌碼,讓盧家出麵擔保跛豪出獄見父親一麵。如果稍後她真要提出這一要求,自己該怎麼答複?
“又開始琢磨那些古玩意兒?”田樂群試圖掰開他的手掌,沒敢用力。
“嗯,我在琢磨,稍後怎麼和舅媽聊這事。”
田樂群終於將盧燦的手臂鬆開,回身探手幫他捋捋剛才洗臉時弄濕的前額卷發,“嗨,想那麼多幹嘛,看看舅媽怎麼說唄。”
慧極易傷,情深不壽,盧家人都挺忌諱盧燦每天瞎想——早些時候還讓他出手開賭石,現在納德軒珠寶開原石,全是幾個大師傅輪著來,根本不讓盧燦插手。
盧燦低頭,在她的紅唇上親了親,氣氛逐漸曖昧……
“群姐,燦哥,爺爺回來啦。”孫瑞欣丫頭聲音從一樓傳來。
田樂群一陣氣惱,這丫頭,回頭一定要狠狠收拾一頓!
兩人出門,就見一樓客廳,盧嘉錫正在和吳芳聊天。小石頭躺在盧嘉錫懷中握著他的手指較勁。
“爺爺,您回來啦。”盧燦站在二樓招呼一聲。
盧嘉錫抬頭,對倆人點點頭,“今天你倆回來挺早啊。”
他的眼神中有疑問,估計是疑惑吳芳怎麼來了?
田樂群想要開口,盧燦先笑道,“下午,阿群和舅媽一起參加縱橫影業的慶祝會,碰上了。剛好舅媽說,她家吳老爺子手中有幾件古玩意兒,想要勻給我。”
盧燦將事情中最輕的一部分摘出來說說,至於跛豪的事情,還是不要讓爺爺知道為好——老爺子對所謂幫派惡勢力,打心底厭惡。
老爺子明顯不想提及吳家、葛家的事,倒是對吳芳笑著說道,“那家電影公司還不錯,正當營生,細水長流,慢慢做總歸能做大的。”
他還是若有若無的點了一下——正當營生。
吳芳對盧家與葛家當年的恩怨,知之甚多,在盧嘉錫麵前,她同樣有些拘束,帶著笑臉點頭,“我什麼都不會,不問事,是公司其他股東,帶我賺點小錢而已。”
“這樣就好,安心拿抽成,過安穩日子。”
盧嘉錫又點了一句——吳芳莫名上門拜訪,他還是有些不放心。
“爺爺,您喝口水,小石頭給我吧。”田樂群伸手去抱孩子,出言岔開略有些尷尬的話題。
晚餐,吳芳吃得很幹澀,並非食物不可口,而是沒心情。
她今天上門,確實希望盧燦能幫幫吳家,可是,盧家從一開始到最後,都沒給她開口的機會。
她覺得自己的要求已經很低——隻希望哥哥能出獄見見老父親,哪怕見一麵也行。可是,無論是丈夫,還是其他親戚,對這一話題,都避之不及。
讓她倍感沮喪。
晚飯後,盧燦讓阿忠送她回家。
上車之前,吳芳扶著車門,忽然對盧燦說了一句,“阿燦,你知道你爺爺為什麼當初反對你父母的婚事嗎?你知道你父母當初怎麼認識的嗎?”
“想知道的話,明天你來吳家,我父親會告訴你的。”說完,她鑽進車內,帶上車門。
這話把盧燦說的一愣,站在那裏,目送車子駛離庭院。
陪同送出門的田樂群,碰碰盧燦,“別聽她的,追究這些事還有什麼意思?爸爸媽媽都已經去世這麼多年……即便知道原委,又能怎樣?”
話雖如此,可盧燦心底還是有些想法——盧家本身,就有些像謎!